
开篇就是这个标题,很多人,包括我们东北人,可能对这个“臭杆儿拉”这个词儿也是有点犯迷糊,啥叫“臭杆儿拉”啊?
“臭杆儿拉”这个真不是什么好词儿,指的就是十分不入流的混子,大混子连看一眼都懒得看得这么一类人,这样儿的人是啥缺德事儿都干,一点儿底线都没有,“打瘸子、骂哑巴、扒……”都干,还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很行那类人,这种人没啥好说的,您就往不好的地方想就可以了,反正所有赞美人格儿的词儿和他们这一类人都没关系。
很早之前,我对这类人也是厌恶至极,如同对狗的排泄物一般的厌恶,要说人性这玩意儿就是复杂的,我以前常说“好人也会办坏事儿,坏人呢,也会办好事儿!”,可这条儿铁一样的定律,并不包含对“臭杆儿拉”的概括,这帮人压根儿就不在人的范围之内。
由此可见我对他们的印象事咋样了吧?可要说这几年随着岁数的增长,我对社会上所有的认识也在不断地改变,您就说对“臭杆儿拉”这帮人吧,慢慢儿的就觉得他们就是一群俗人和你我都是一样,他们做的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事儿,无非都是为了一口吃喝儿,想让自己过得更好,让人瞧得起自己,可是他们的努力的方向错了,对!跑偏!一直在跑偏、一路在跑偏!这观感不佳也就不足为奇了。
今儿就给大家伙儿讲个臭杆儿拉的事儿,事儿从哪儿讲呢?这个故事得从我姥姥家前院儿的关长海他们家的事儿说起。
我的姥姥家住在县城,九十年代那会儿,虽说是住在东北的县城,但和农村也没啥区别,也不是家家儿都住楼房,当时我记得在东关那一片儿,几乎全是小平房儿,当然了今天哪还有平房了,都拆了盖楼房了!

姥姥家前院儿是关长海家,关长海和自己的媳妇都在县粮库里上班,用以前的话讲叫双职工,当年我记得每逢寒暑假去姥姥家,都能瞅见关长海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个大饭盒子下班儿。
“山子,这位你得叫大海舅舅,挺大小子见面儿咋就张不开嘴呢?”姥姥指着关长海让我向人家问好。
农村的孩子见得世面少,看见到生人儿,和城里的孩子不一样,就是不愿意张嘴,为了这点儿小时候是没少挨家里人的呲哒。
“没事儿,大娘!这是我二姐他们家的小子啊?都长这么大了,个子可是不矮!”长海舅舅笑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脑瓜子说道。
“这不是放暑假了吗,家里没人看着,就给我整过来了!”姥姥向长海舅舅介绍道“长海儿啊,你家那个小丫头儿谁看着呢?咋这一气儿,没瞅着出来呢?”姥姥这人就愿意唠扯个没完,说完这个,就问那个,整得我是别别扭扭的难受。
“啊!送我妈那头儿去了,我们两口子成天上班儿,也没工夫看孩子啊,不送我妈那去咋整啊!”长海舅舅向姥姥介绍到。
姥姥的闲嗑儿唠了能有十多分钟,长海舅舅才推着自行车回了家。
“哎呀,姥儿!你咋唠起嗑儿来就没完没了的,有啥唠头儿啊?就不愿意上你这儿来,左一个舅舅右一个姨的,哪儿有那么多的亲戚啊!”我不高兴地踢着门口的石头子跟姥姥发着牢骚。
“你个小王八犊子,爱待就待,不爱待滚回农村去,妈拉个巴子的吃我喝我,还嫌我烦,要不咋说你们这些个外甥狗没一个好东西呢!”说着姥姥抡起烟袋杆子作势就要抽我的屁股。
我干满闪身躲到了一遍去了,“呦!大娘打外孙子呢?小孩儿不打不行,您老就应该狠点儿抽他,烟袋锅子不行,我这儿有家伙儿,您老用这个!”
一个黄毛儿从胡同口推着一辆当时特别流行的踏板儿摩托,拐了过来!“嘿!这孙子伸手就要把一把片儿刀递给姥姥!”
“滚犊子!三阳子你小子又要到哪儿跑风去?你妈都让被你气得住院了,你还有心出去扯犊子啊?上医院瞧瞧你妈去!”姥姥对着三阳子骂道。
“哎呀!看啥看都是老毛病了,哪年她不闹几回毛病啊!我妈要是不闹毛病,医院大夫的工资谁给开啊,这也算是为人民服务了!”三阳子笑嘻嘻地对姥姥说道。
“你个小瘪犊子,你就是个祸害啊,养你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啊!”姥姥对着三阳子骂道。
“没用?可拉倒吧!大娘,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他要是不生我这个儿子,我爸我妈谁认识啊?现在在咱们县城里我也是有一号的人物儿,知道不?算了,和你说啥你也是不明白!这、这是我二姐他们家那小子啊?来,叫舅舅!明儿舅舅带你找大姑娘去!”三阳子和姥姥白话了半天,这功夫又开始对我撩骚了。

“赶紧滚犊子!做舅舅的没个正行儿,成天地挑毛捣蛋的货,没啥出息!”姥姥对着三阳子骂道。
“好好好!我这就滚蛋,大娘你就瞅着吧啊,我三阳子不出三年,必将在咱们县城立住了!走喽!”三阳子潇洒的一踹摩托车打着了火儿,顺着小胡同儿就潇洒而去。
“姥儿,这是谁啊?瞅着咋不像好人呢?”我问向姥姥。
“东院儿的你三舅,你今后要是不学好,早晚和他一样儿,让派出所儿给你送去念大学去!”姥姥对我说道。
自打那功夫起我就知道了,这三阳子就是个“臭杆儿拉”,每年因为参与街头“竞技体育”经常会被人干得是鼻青脸肿的,跟前儿谁家要是“进人了”或是丢东西了,人家派出所,首先回去找三阳子谈谈心,您就说吧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反正一句话这三阳子就不是啥好人,您这么记住就行了。
那年暑假过半,就听说前院的长海舅舅家里出事儿了,长海舅舅的闺女,还不到四岁呢,在奶奶家的院子里面玩,老太太在屋子里做饭,等老太太出门儿找孩子的时候,发现院门大开,孩子已经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可把老太太急得够呛,您想啊,“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老太太不着急那才怪呢!当时老太太头一个想法儿,倒不是怕孩子被人偷走了,而是害怕跑到大街上让车给碰到那就麻烦了。
偷孩子、拍花子的在东北不是没有,少!贼拉得少,那些年一直听老人用这话去骗小孩儿“你不听话,就得被拍花子的偷走了,卖了!”可现实当中,偷孩子这样的事儿是少之又少。
孩子没了,你得找啊,老太太穿大街越小巷,把自己住的周边都找了个遍儿,也没发现自己的小孙女娇娇儿去哪儿了!
孩子没了可是大事儿,您想啊,家家就一棵独苗儿,哪个不是自己的心头肉啊!周边的邻居都发动起来,找孩子!还有人去给长海舅舅送去了信儿,赶紧的找吧!
咱夸张点说啊,整个儿县城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个事儿了,当然了因为县城实在是太小了,人和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不认识谁啊,丢孩子是大事儿,必须得找啊!
可长海舅舅假的娇娇就仿佛是人家蒸发了一样儿,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九十年代末那功夫,县城也没有几个 摄像头,要说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找孩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当年为了这个事儿,派出所儿把全县城的“臭杆儿拉”全给问了个遍儿,当然三阳子更是拉不下,每隔两天儿就得被派出所叫去问一通话,整得三阳子是苦不堪言“不是,长海儿,你不是不知道哥们儿啊,我是江湖上混的棍儿,你丢孩子咋总提拉我呢?我招你惹你了?”
“少废话,谁也没说是你干的,问问你咋得不行了?街坊邻居住着,你就不能帮着打听打听啊?”姥姥赶紧喝止住了三阳子话头儿,您想啊,长海舅舅丢了孩子这功夫能是啥心情儿吧,派出所儿问问你的话你就嫌烦了,你让人家长海一家杂活啊!
您还别说姥姥劈头盖脸地对着三阳子一通儿怼,这三阳子也是无话可说,再瞅瞅长海舅舅那副表情,只能长叹一声“嗨!命苦啊!等着吧,我找我那帮子江湖兄弟们帮你们踅摸踅摸吧!”
三阳子是个什么东西啊?就是个“臭杆儿拉”,以造型吓唬人的主儿,您要是真把他当成棍儿,那就耽误正事儿了,正经事啥都不行,扯犊子一个顶十个的主儿,指望他办事儿,那真的是“黄瓜菜都凉了!”
话说回来,丢孩子的长海舅舅家,这日子可就是没法儿过了,您想啊,家里唯一的独苗儿,说没了就没了,谁能接受得了啊,当年我还不理解这种彻入骨髓的痛,后来自己结了婚有了孩子,才知道,这孩子就是一家人的天,没了孩子日子也就是散了!
长海舅舅的老母亲因为自己没能看住孩子,直接就病倒了,急火攻心不到半年也就去世了,长海舅舅的媳妇儿,也不能上班儿了,精神分裂!成天满大街的找孩子,可你上哪儿找去啊,大冬天的就是光着脚塔子忙大街的跑,长海舅舅以前是满头的黑发,这回好吗,腰也佝偻了,青丝换白发,以前听评书说“伍子胥过韶关,一夜白了头!”看来这话不是假的,您要是不信看看长海舅舅就都知道了。
三阳子满大街的溜,见人就问“哎,祝我们家跟前儿那个关长海他们家孩子丢了,你知道不?你这么的咱们都是街面上玩的,你帮我打听打听去,谁家突然间多出孩子来了,你跟我吱一声儿,我瞅瞅去!啊,放心,我三阳子办事儿讲究那是出了名儿的,能亏待你啊?”
您想想警察都没有线索,三阳子这么个街溜子他上哪儿找去啊,可要说三阳子的牛逼在胡同儿里是吹出去了,不管咋说也得表示表示不是吗!这个事儿真要是整不明白,那还不是真成了大家伙儿口中的“臭杆儿拉”吗?
“那啥长海哥,娇娇又没有啥特征啊,你跟我说说呗!我这个事儿应下了,跑到天边儿,我也得把孩子给你找回来!不吹牛逼啊,我三阳子在街面上也是有名有号主儿啊,肯定帮你办,咱谁跟谁啊,前后院住着,我非把娇娇给这你找回来不可!”三阳子拍着胸脯向长海舅舅保证道。
要说娇娇身上的特征啊,那就是右脚面子上有一大块胎记,就在脚面子贴近小脚趾的地方,能有鸡蛋大小的这么一块。
自打三阳子知道了娇娇脚上的特征之后,可就忙开了,谁家有孩子,就去谁家套近乎儿,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瞅瞅孩子的脚面子。
这一来二去啊,县城里不少人防着三阳子就像是防着贼一样,您想啊,本身就不是啥好人,这功夫关长海的闺女丢了,这事儿没准儿兴许真是三阳子干的呢!自己家孩子不看得紧一点儿说不准三阳子啥时候就能对自己家的孩子下手了呢!
三阳子到处找孩子忙乎的是挺欢实,可这小子手脚的确是不干净,谁家有个好猫好狗、好鸽子,只要是让他瞅见了,您就放心不出一个月,早晚被他惦记到手儿。

三阳子孩子没招出头绪来呢,就因为“摸”了人家养的参赛信鸽,被官人给抓了起来,您想啊,参赛的信鸽,品种肯定是好,价格儿也便宜不了,问题是这三阳子是偷摸儿进的人家,缺德的是偷人家鸽子不算,还在人家翻箱倒柜嚯嚯个遍儿,据说当时电饭锅里正热着牛肉大包子呢,这个“损贼”直接用塑料袋给打包带走了。
您瞅瞅,丢人不?
三阳子就这么地被政府强制送进了“法律专修学校”,学制五年!学习去了。
等三阳子出来那功夫已经是零六年还是零五年的事儿了,我当时记得这个不着调的三舅已经是三十好几了,出来之后一点儿没见改变,还是到处吹牛逼,自己怎么怎么好使,什么有多少官面儿的朋友,又认识了多少社会大哥,等等!等等!反正你听他说话都迷糊。
当年我已经是大学快毕业了,正在到处找单位准备实习呢,看着三阳子在街头耍宝,就觉得好玩儿,您想啊,零五零六年那功夫人们谁还混社会啊,谁还以自己是社会人感到骄傲的啊,大家伙都在处心积虑的到处想法子挣钱呢,他可倒好吗,真就如同一个笑话儿一样,还在吹牛逼呢。
我记得有好事儿人就问向三阳子“哎,老三,我记得关长海当年丢孩子那功夫,你还好像跟大家伙儿吹过牛逼,说这孩子,你一准儿帮着找得到,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啥前儿找啊?”
“啥前儿找?我这不是一直都在找着呢吗!我跟你说我就是这几年在里面耽误了!要不是在里面儿孩子估计这功夫我早就找到了,不过吧,这事儿吧说来也是简单,这些年我可不光接受改造,我也交了不少的朋友,南到海南岛,北到黑龙江,真的是朋友遍天下,这两天儿,我给大家伙儿打个招呼,你就瞅着吧,不出半年,我非把孩子找到不可!”三阳子信誓旦旦地向大家伙保证道。
“你可拉倒吧!你自己就承认偷孩子的事儿就完了,你瞅瞅老关家的日子,都他妈的让你小子给毁了!造孽啊!”
“滚你妈的!你说什么玩意儿呢?我三阳子不是好人不假,可咱啥时候干过这种没屁眼子的事儿了?麻辣隔壁的你信不信我他妈的抽你!”
俩人嗑儿是越唠越散,眼瞅着就要动手儿,可大家伙儿都是街坊邻居的住着,都是闲打唠儿,还能真让俩人打起了啊!大家伙儿又是劝说,又是拉扯总算是把事儿压下来了。
架没干起来,可这事儿不算完啊,您想啊,不是正经人,他能干正经事啊!不少人私下里都认为是三阳子这个缺大德偷了老关家的孩子。
我曾经就这个事儿问过姥姥“姥儿你说前院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三阳子干的啊?”
“小孩家家的,别听别人扯老婆舌!三阳子这小子不是啥好货不假,但我绝不相信三阳子能干这事儿,你瞅他咋咋呼呼的,片警老杨一来,他都能尿裤子,他没那个胆子!”姥姥对我说道。
时间过得是真快,几个月之后我找到了实习的单位,据说三阳子那会儿也不再溜街了,不是因为没有街可溜了,而是他自己也得吃饭!当年那套现如今已经是没人买账了。
三阳子的父母把自己的所有棺材本儿都拿了出来,给三阳子买了一台一三零,其实就是一台货车,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跑个运输做点小买卖儿不也是来钱道儿吗?你总不能总想着偷摸吧?
三阳子这小子就是懒,每次我去姥姥家,保准离老远你就会瞅见三阳子的那台一三零不偏不倚就堵在胡同口儿。
“嘿!这可是真缺德啊!不推自行车都的侧身过,真要是推个自行车,哪怕是拎个大一点儿的菜篮子都得绕道而走!这是干什么玩意啊?道都成他家的了?”我满嘴发着牢骚。
“小点声儿吧,让你三舅听见了,多不好啊!”母亲拽了拽我的袖子说道。

没办法,就是这么个臭无赖,谁都惹不起。
吹牛逼,数第一!奸懒馋滑,没正事儿,总觉得自己能够开飞机!
这顺口溜儿是我临时起意,就想编排编排这个“臭杆儿拉!”
我后来去了大连工作了,回老家是越来越少了,只是偶尔会往家里打个电话,我记得那是一三年那功夫吧,父亲给我打来了电话,唠扯了一会儿家长里短儿,我问起了姥姥最近的身体,父亲就此就和我唠扯起了县城里这些年发生的事儿。
“山子,你还记得不记得关长海,你那个长海舅舅?”父亲问道。
“咋不记得呢!他们家那个娇娇不是丢了吗!记得!”我回道。
“哎呀!娇娇那丫头找到了!”
“这是好事儿啊?咋找到的?在哪儿找到的呢?”
“找到娇娇不稀奇,你猜是谁找到的娇娇,那才是稀奇呢!”
父亲卖了半天的关子,才最终告诉我,竟然是“臭杆儿拉”三阳子找到的,这事儿,你说意外不意外吧?惊奇不惊奇吧?
您看故事,估计您肯定会知道这孩子应该就是三阳子找到的,可在当年那功夫我上哪儿能知道是三阳子找到的孩子啊!因为这三阳子压根儿就不是好人,“坏人找孩子那不是扯淡呢吗!”
可人生当中的很多事儿,就像是“逗你玩儿”一样儿,真就是三阳子找到的孩子。
三阳子开货车,这活儿啊,干的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着调的人,他永远就是不着调,想让他一下子改过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这些年跑车挣得点儿钱都让三阳子祸祸了,不是吃就是喝,一天两包烟,您就说说这钱能攒下来那才叫怪事儿呢!
那一年可能是三阳子手里又紧了,没钱得想饭辙啊,得了,还是得出车,这次三阳子接的活儿,是跑外省,拉着一大车的网具,送到咱们辽宁附近的一个省份。
是哪儿我就不明说了,您自己猜猜吧!因为我说了他们的玻璃心又该碎了,说我黑他们了,其实啊,黑不黑的没意义,我讲的是故事,是真实发生的故事,您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当事人娇娇,乃至三阳子本人都可以,娇娇找婆家了,现在再沈阳。和你们杠真的是没意思,嘴和棉裤腰似的咋就那么爱挑事儿呢!

得了,还是说正事吧!
三阳子拉的网具是船上捕捞作业使用的,能用车拉,肯定是少不,也绝不可能是在河里面用的,都是海上用的网具。
车从大连上船,开到了烟台,又从烟台向南,走了大概一百公里左右,在一个偏僻的渔村卸货。
渔村儿,就和咱们东北的农村是一样儿的,捕鱼为生,咱们东北的农民常年下地,他们常年出海,可能我说的不严谨啊,冬天应该就出不了海了。
三阳子把网具运到指定地点之后,就四处观望,等着人家过来卸货,我的老家那面儿没有海,海对三阳子来说还是蛮新奇的,自己就顺着小道儿往海边溜达。
当地不少人就在海边儿补网,渔网这个东西不是一次性儿的,坏了你得补,实在用不了了,才换新的呢!
补网这个活儿多是女人再做,大夏天的盯着大日头,坐在海边儿,围着围巾或者大这大草帽子,拿着网梭子,在哪儿穿针引线。
三阳子叼着烟卷儿,溜达到了海边儿瞧着渔家女人的忙碌着也是没太大意思,本想和她们唠唠嗑儿,可这口音实在是太难听了,东北人听着真是有点儿废劲。
三阳子在地上捡起一块鹅卵石就想在岸边打个水漂儿,以前在河边打过水漂儿,也不知道在海面上这运动能不能玩得起来!
就在三阳子弯腰的功夫无意间,就瞅见织网女人的脚丫子了,只见右脚面子上有一块胎记,不偏不倚正在小脚趾那块儿。
三阳子心里一动,这不是当年关长海跟自己说过娇娇的特征吗?能有这么巧的事儿?
“姊妹儿,我打听一下,这海水总是这么多吗?”三阳子纯粹就是没话儿找话儿,想看看这个围着围巾的女人长成啥样儿。
其实看也是白看,您想啊,十多年了,人的长相总是在变的,当年传活裆裤的小丫头,现在你上哪儿认出去!

织网的女人抬起了头,一嘴浓重的当地话,让三阳子听得是一阵发晕,但是有一点能看得出来,这女人岁数不大,撑死了也不过二十多岁,三阳子自己一掰手指头,心里算了算,“你还别说,和娇娇的岁数还真能对得上!”
“孩子,你有印象没有啊,我、我是你家后院的三阳子,你三叔!你爸是不是叫关长海?在粮库上班儿,你想起啥没有啊?”三阳子像是个疯子一样一把就拉住了补网姑娘的胳膊。
姑娘当时也是一怔,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记那么乜呆呆的望着三阳子“关、长海!关长海!”
“对对对!关长海就是你爸!”三阳子面露喜色,觉得这就是关长海的闺女娇娇没跑了!
其他补网的大老娘们儿,一见三阳子拉着姑娘的胳膊不放,这可是惹祸了“你个臭流氓,东北人耍流氓了!抓流氓啊!打流氓啊!”
大老娘们儿,尤其是北方的,我对这帮人是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一个比一个歪道,不讲理、撒泼啥事儿都能干出来!
没等三阳子把话问完呢,自己就被一群大老娘们给撵得是落荒而逃,当地的人是越聚越多,老爷们儿、小伙子都出来了,看样儿三阳子别说结算车费了,自己能不能囫囵个儿回东北都得两说着。
可当年自己吹出的牛逼硬着头皮也得兑现啊,三阳子把车里的一个撬棍就拿了出来,“拼命不是吗?来啊!来啊!操,来,往这儿捅,敢不敢捅,不敢捅,那姑娘我就得带走!你们这帮人贩子,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儿,你们知道不知道,那姑娘的亲奶奶因为内疚已经是死了,她妈都疯了,你们还是人不是人?都是做父母的,你们就那么忍心干这些缺大德的事儿吗?骨肉分离你们体会过什么叫骨肉分离吗?”
“今天只要我死不了,你们大家伙儿谁也拦不住我,我要带她见他的亲生父母去!你们这是犯罪!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条……”三阳子在专科学校学的知识还没等发挥呢就被人一棒子给放倒了。

要说杀人,借他个胆子都不敢,这是在中国,自古以来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就是打倒而已。
等三阳子悠悠转醒,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身的血迹了,自己的货车早就被人家砸的稀巴烂了,没办法,三阳子跌跌撞撞跑到了邻近的一个村子,找人借了电话报了警,才算是把事儿最终给解决了。
三阳子找回了娇娇儿,关长海他们一家也都是团聚了,要说这三阳子真是功不可没,至今这段儿牛逼还一直吹着呢“看见没有,我三阳子说话就是算数儿,说办到必须的办到,就是这时间上有点长了!”
返回头咱们再说娇娇,这孩子不到四岁,被人抱走了,她有没有印象呢?要说一点儿没有,不太可能,要说有吧,模模糊糊,关长海这个名字很熟,自己又不起来到底是谁,自己的身世就像是做梦一样,模糊不清,被三阳子这一声“关长海”,仿佛就像是打开了自己的记忆大门,是啊,自己一直做的那个梦,其实不是梦,而是现实。
当年县城外环路上修大桥,其中有个关里的架子工儿,上街上去买劳保用品去,因为对县城不熟,误打误撞就来到了关长海老母亲家的门口儿,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胖丫头长得可爱,自己又是哄又是逗的就把孩子给骗了出来。
这位关里老坦子,当天工地也没回,抱着孩子就蹬上了绿皮火车,乘着船就渡海回老家了,您要说这人是不是“人贩子”呢?真的不是!说他是职业人贩子冤枉人家了,这孙子有个连襟,一直没孩子,就想着买个孩子或是领养一个,可要说可心的孩子少,实在太少了!
这不嘛,中国最好连襟儿,帮着他把事儿给办了,给你捡一个孩子回来,你瞅瞅讲究不?
这对儿老坦儿夫妇,刚开始对娇娇挺好的,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吓到,可也不知道是咋整的,可能是因为有了孩子的关系吧,夫妻俩精神压力也没那么大了,兴致也来了,三捣鼓两捣鼓,自己的娘们儿竟然怀孕了。
这可是自己的亲骨肉啊,至此娇娇的好日子也就算是到头了儿,吃的喝的都是人家亲骨肉用剩下的,三不动还得挨打受骂,恍惚之间就仿佛自己有云端跌入了谷底之中,自己对自己心中的梦就越发的怀疑,他们是自己的父母吗?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呢?他们在哪儿呢?
三阳子这一闹,虽说他是吃了不少亏,可最终帮着娇娇回到了家,我对三阳子这个不着调的“臭杆儿拉”也改变了看法儿,真是啊,人品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谁能想到就这么个主儿,还能办人事啊?所以说呢,善待身边的人吧,有可能他们都是好人,即使不是好人他们也具备做好事儿的能力。
文章的最后,我要是没猜错应该是有人会和我杠,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这个事儿曾经在《辽沈晚报》刊登过,辽宁电视台也都报道过,案件的当事人呢也都伏法了,我讲这个故事讲的是三阳子这个人,而不是你们那帮子土婢!别总沾沾沾自喜,东北人好不好都没喝你们家豆油,不对!你们吃花生油,我们都没喝你们家的花生油,更没有吃你们家的大米,玻璃心有意思吗?地域炮有意思吗?东北人愿意和你们开地域炮,想什么呢?棉裤腰的嘴还总想着开地图炮,你咋想的?你不在我们的攻击范围内,论说真是瞧不起你,啥身份不知道吗,你当自己是“京油子,还是卫嘴子啊?”别太抬举自己了,哪儿都有好人,哪儿都有坏人,山炮!我讲的是故事!你代表不了一个地区知道吗?欢迎这个不欢迎那个的,咋的全省是你家菜园子啊?每个避暑儿!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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