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官上任三把火
常言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王憨任大王庄村的支书,总得烧几把火吧。
大王庄学校的重建是王憨上任以来燃起的第一把火。这把火的燃起也是王憨对大王庄几千村民的突出贡献。大王庄学校是建国后创建的村立小学,建校几十年来为大王庄以及国家和社会培养了几百名人才。自从国家实行了民师考试转正为公办教师的政策以后,大王庄所在的毛鲁乡二十多所村立小学数大王庄学校通过考试转正的民师最多,前后共有9位民师通过考试转为公办教师,从这也可以看岀大王庄学校的师资水平和学习风气。
大王庄学校里的教师大部分都转正成为了国家教师,成了国家教师就要服从国家分配,学校里除个别教师还分配在本校教学外,其他大部分教师都调到乡镇中学或别的学校,大王庄学校的师资一下子由原来的很充足变得匮乏起来,加上村里的几任支书在乡里又没有地位,又受到民办学校的冲击,学校的生源越来越少,最后竟到了老师比学生多的尴尬局面。
后来国家整顿学校,便将大王庄学校给撤销了。堂堂一个行政村,两千多口子人,竟然没有一所让孩子读书的学校,这无论咋说都是大王庄村几千村民心里的痛。
王憨接任大王庄村的支书后,就下决心要恢复大王庄学校。他先后几次到县教育局打听这个事,可教育局的有关人员说,大王庄学校的编制已经撤销了,再恢复已经不可能了。王憨可不信这个邪,他又跑到市教委打听,市教委的人告诉他,管学校编制的在省教育厅。王憨又去了省教育厅,你想一个村支书去省教育厅办事那还不跟平头百姓去服务大厅办事一样啊,王憨还是无功而返。
回到家,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六弟,真是骑着马找马,六弟在省财政部门上班,还是个处级干部,如果这事六弟要是出面,效果肯定不一样。于是他就给六弟拨通了电话,把他想把村里的学校恢复起来的想法给六弟说说,六弟一听,这也是个好事,能为家乡父老做点事情,就答应王憨回来问问。
第二天,六弟打来电话,说大王庄学校的编制已经添上了,让他和乡教育助理一起到县教育局协商学校重建事宜。半月后,一项投资二百万的教学楼和五十万的餐厅落在了大王庄学校的账目上。
后来经过投标,建设,验收,半年后,大王庄学校的教学楼和餐厅建成了。开学前夕,王憨和乡教育助理在全乡范围内挑选全乡最优秀的教师进入大王庄学校进行教学,并通过乡教办室任命从市师范学院毕业三年的五弟的儿子王勇侄子担任校长。至此,经过王憨一两年的努力奔波,这当然也有王憨六弟的功劳,大王庄学校又开学了,村里的孩子再也不用东奔西跑到处找学校了。
妥善解决窑厂遗留问题,是王憨燃起的第二把火。
大王庄村原来有一个窑厂,这烧窑就得土,要土就得有地,当时的大队干部就让全村10个生产队,每个队兑10亩地,一共一百亩地供大队窑厂起土烧砖。责任制以后,窑厂干不下去了,这一百亩地也不能荒着,当时的支书为了讨好全村的干部就把这一百亩地全部分给了当时的老干部和在职干部,只要是在村两委任过职的干部都有份儿。后来村里几次想干企业曾想借用这百十亩地,但遭到了全村新老干部的一致反对,因为这些干部除了自己在生产队分得的一份责任田之外,大队窑厂这百十亩地是他们特别的优惠,并且这一份田地在岀公粮和地亩款时也都给以减免,多好的事儿呀!
王憨接任村支书之后就决心解决大队窑厂这百十亩地的历史遗留问题,他曾不止一次地对那些种着窑厂田地的干部们说,我们干部是为群众服务的,绝不能搞特权,现在,群众没有而我们干部却有,这不是把当干部当成了一种特权了吗?这样的干部,群众是不会满意的。他还召集了全村所有的种窑厂田地的村干部,向他们征求意见,窑厂田地该怎么办。大部分干部都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不想交岀所种的田地,这其中也有王憨的二哥和五弟,因为他们过去也曾是村里的干部。但对这件事,村里群众的意见却很大,他们认为群众没有而干部有,这就是干部在搞持权。
后来有一个农业养殖专家找到王憨,他说他看中了大队窑厂的这百十亩地,他愿意在这百十亩土地上投资建一个大型养猪厂,每年愿岀50万的租金,并还能解决本村200人的就业问题。王憨与这个专家一交流,觉得这是个解决窑厂田地历史遗留问题的绝好机会,就同意了养殖专家的条件,当即签下了用地合同和用工合同。尽管有许多村干部心里不痛快,但真正岀面反对的还没有,因为一是自己理亏,二是谁也不愿意与王憨对着干。
自此这个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大难题就解决了,并且还获得了每年50万的经济收入,还有200人的就业问题也解决了,可谓是一石三鸟。
王憨支书上任后的第三把火是给村里建养老院,解决村里人的养老问题。
养老院顾名思义就是年老人养老的地方。现在农村的养老问题已经成为稳定社会的重要问题,因为它涉及面广,每个人都有老的时候,老了能够安享晚年,对自己对儿女都是一种安慰,所以养老问题对社会的稳定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中国历来都有养儿防老的传统观念,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越来越重视自己的生活质量,而对于有没有儿子来养老不是那么关切了。而且现在每家要的子女都少了,养老也成为了每个子女重要的负担,怎样解决这些问题,兴办养老院就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大王庄村的养老院就是这样一所集五保户养老,缴费养老为一体的养老机构。先说五保户养老。我们知道在我们国家那些没有儿女的老人统称五保户,五保户每年都有国家提供的五六千元的养老费用,把这五六千元的养老费集中在养老院,养老院给以提供五保老人吃饭住宿娱乐以及必要的生活照顾,使五保老人生活上有保障精神上有依靠,这是大王庄养老院的一个重要职责。
这种集中养老方式非常适合于那些手懒的五保老人,他们不用在家每顿饭都得亲手做,有现成的饭吃,很惬意的。但这种养老方式绝不强求,如果你愿意就入院养老,如果不愿意那你还自己做着吃,没人强迫你。大王庄一队有个五保老人,无儿无女,原来跟着侄子一起生活,养老院成立后也曾动员他入院养老,可老头儿脾气很倔就是不愿意去养老院过集体生活,全村的五保老人都进了养老院,他是全村唯一一个在家养老的老人。
开始兴建养老院的时候,没有房舍,王憨支书就租用一个农家小院落,在租赁这个小院落的时候,由于小院落的主人在30年前与王憨的父亲磨过嘴吵过架,现在这家主人听说王憨来租他们家的院落,就对人说,他来租房子,除非他替他爹给我跪下。王憨听到此话,晚上就买了酒菜和礼物来找他说话,说是替爹给他老人家赔罪的,老人感动的二话没说就与王憨签下租赁合同。
没有设备,王憨就从村收入的资金里拿岀十万元,购买了床辅,锅灶,冷暖空调,洗衣机等各种生活用品。
对养老院负责人的任用王憨可是用了一番心思,原村委主任王浩自告奋勇想干,王憨觉得他私心太重,就拒绝了他。他必须选一个懂经营善管理又热爱养老事业的人。后来路乡长向他推荐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胡集街上的,叫胡飞,原来是民办教师,后来在深圳做生意,他非常热衷于养老事业,精明能干。王憨就选择了胡飞干起了养老院院长。
由于胡飞的善于经营,养老院的规模扩大了,原来的房舍也适应不了新形势了,他就向王憨提出申请,说他愿意自己岀资建养老院,只要村里给片地让他建房子就行,村里的五保老人他还养着,允许他向社会招收老人,他要办养老事业公司。
王憨看胡飞是一个干事业的人,就与他谈了自己的条件,就是养老院用工必须用大王庄的人,又谈了大王庄人进养老院享受的优惠条件。条件谈好,双方签订合同,胡飞就在大王庄建起了既养五保户老人又接受社会其他缴费养老的养老院。养老院为大王庄解决了近百名的就业问题,这不能不算一个很大的贡献。
现在农村有许多老人,儿女工作太忙,没有时间伺候老人,这样的家庭一般情况下都不缺钱,他们缺的是时间。对这样的家庭就要收取一定的费用,至于费用的多少完全看你养老的档次,如果你想生活水平高一点儿,老人舒适如意一点儿,那你就多掏点儿钱。如果不想多缴费,最低的生活水平也与五保老人的生活水平一致。本村的王昌武的父亲,每年王昌武缴两万,他就是想让老父亲过得高兴点儿,舒服点儿。还有王方的母亲,王方每年缴一万五。
还有一种老人,家里儿女很多,可家里人不和睦,对养老人斤斤计较,于是老人或亲戚一商量干脆上养老院吧,每个儿女兑一定的钱,到养老院去生活吧,也省得在儿女家生闲气。大王庄养老院对这样的老人收留的可不在少数。
养老院虽然法人是胡飞,但王憨也不断地到养老院去看看,转转,和老人们聊聊,听听他们对养老院工作的意见。他不断地告诫胡飞说,我们的养老院,不能把啥都当成钱,有好的名声才能有源源不断的钱,大王庄养老院里的老人都在幸福地生活,怡养天年。
第六章,惊人的变化
要说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几个赌徒的变化了,可以说不可同日而语。原来每逢年关,农闲时节,村里的年轻人没有事儿干就聚在一起赌博打麻将。这打麻将跟抽大烟一样可有瘾,只要一粘上它,越赌越上瘾,而且越赌越大,有时候一夜之间就能输上万元。上万元,这一天才挣多少哇,一夜的狂欢就把几个月辛苦挣的钱打水漂了,输钱的人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输了又不心甘,总想找机会捞回来,可要捞回来就得有本钱,你要是没有钱去赌,那谁和你来呀,就这样越捞越深,越深试捞,陷入了恶性循环,不可自拔。
村里有个赌徒叫王六,原来是个勤快的小伙子,每年出去打工都要挣个十万八万的。有一年年关回到家,闲来无事就到麻将场看看,他看别人打麻将赢钱,来钱很容易,就试着来几把,谁知这一来竟然也赢了,从此就上了瘾,不来心里就发慌。自己手里的积蓄很快就输光了,就借亲戚朋友的,最后谁也不愿意再借给他了,他自己就卖家里的东西,粮食,家具,家畜,树,这些东西全卖光了就又将自己的宅基地都卖了拿来赌。
现在王六的老婆看他不正混就带着孩子一直住娘家,现在他可以说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自己的宅子也卖了,家里可以说是没有了立锥之地。村里还有几个和王六一样的赌徒,这些人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完了,就剩自己老婆没有卖了。
支书王憨看着村里的这几个赌徒,既恨又怜,恨的是这几个人不争气,深陷赌局之中不可自拔,同时又可怜他们生活无着落,进家没人管。他首先对这几个赌徒从精神上给以关心照顾,和他们谈心讲故事看视频让他们认识到赌博的危害。王憨又和猪厂的老板商量让王六等几个赌徒进猪厂干活儿,让他们有活儿干,闲不下来,并与猪厂老板说明,用严格的考勤制度卡死他们,让他们没有时间再去麻将场。
后来王六等几个赌徒彻底摆脱了麻将的困扰,走上了勤奋工作热爱家庭的人生之路。常言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几个赌徒虽然说在人生路上走了一段弯路,但在支书王憨的引导下,变得格外聪明勤奋。王六在猪厂工作勤奋踏实,老板看他聪明好学,说话又非常得体,就让他跑起市场营销,现在他可是猪厂老板的左右手,老板现在开他二十万的年鑫。其他几个和王六一样,在外面找到了适合于自己的工作,辞去猪厂工作,到外地发展几年的时间有的买了车,有的买了房,生活幸福美满。
说起大王庄村村民惧怕王憨,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周围村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就连乡政府大院里的领导们也都承认这个事实,因为他们去大王庄做任何工作,只要王憨支书同意,在村里就不会遇到任何阻力。其他的事情也一样,只要他王憨一岀面,村民没有不给面子的。
村里的村民王华对以下事情前后态度的变化令人打震。惊村里有个叫王功的人去世了,王功家的祖坟在另一家村民叫王华的责任田里。一般农村人死了进祖坟守祖先是民俗,可现在的土地政策就是谁的责任田就是谁的,其他任何人不得侵占,这是有法律依据的。在别人的责任田里埋坟这不是对别人责任田的侵占吗?可现在的农民法律意识并没有那么强,只要是祖坟在别人的责任田里,在埋人时经得主人的同意,一般会让埋的,如果主人不同意,那你就是不能埋。
王功年轻在世的时候当过村干部,而在他当村干部时曾经因为一件小事打过王华,王华就怀恨在心。现在王功死了,要埋进王华的责任田,王华就坚决不同意,王功的几个儿子轮番向王华求情,就差给王华跪下了,可王华就是不点头,后来村里的几个年纪大的管事的也来求情,王华态度更加猖狂。他说:"他王功那时候打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求情,现在找着我了,这事没商量,两个字:不行!不要说是他几个儿子来求情就是乡长县长来了,也是白搭,如果真要强埋,那我就到政府去告,我就去问问这责任田到底是谁的地。"这一回王功的几个儿子傻了眼了,怎么办呢?这时王功的哥哥对几个侄子说,请王憨支书去说说看!
几个侄子就买了礼物到了王憨支书家,把情况给支书细说了一遍,王憨说:"这人死了进祖坟是几千年的老规矩,只有犯了法的人才不让进祖坟,你爸生前是个规矩人,不进祖坟不对。他不让进,我到晚上去说说看,如果他要叫进了,你们得给人家点补偿!"说得兄弟几个点头称是。
弟兄几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着支书的回信。晚上九点多,王憨来到王功家,说:"人家挺好说话的,说人死了该埋哪儿埋哪儿,他家的祖坟在俺地里,不让人家埋也说不过去呀?"听,这话说得多得体,早干嘛去了!可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态度呀。王华前后态度的转变不能不说这是由于王憨支书的虎威在起作用。就这样,一个十分棘手的民间纠纷在王憨支书的虎威之下迎刃而解。
王铁的前后变化更令人惊异。
王铁在大王庄村那是岀了名的铁毛老公鸡,无论什么事只要他沾上边都要从别人身上捞点儿好处,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一分钱的好处,想瞎你的眼。他是个木匠,给别人做个木工匠是需要管饭的,而他在别人家做活,不是在家把家伙收拾得利利亮亮的,收拾家伙如磨斧子磨刨子法锯都要在别人家干,管饭呗!另外他的责任田与别人家搭界,每年都因为地边子跟别人吵嘴,别人要是让着他,他就得寸进尺,三年没过,他的地就比别人的多一半,他有自己的办法,量自己的地用大尺,量别人的地小尺,他这种伎俩别人都知道,可他还是乐此不疲地用。
朋友请客吃饭都争着付钱,可王铁可不一样,他是只负责吃,掏钱与他无关,时间一长,找他一起吃饭的人越来越少,可他呢总是想方设法去凑别人的场儿,吃了饭一抹嘴就走。该他买单的他是能蹓就蹓,真正蹓不掉的也只能先欠着人家,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带钱,就不打算买单。
有一年春节,他几个外甥来给他送大馍拜年,外甥给舅舅舅妈拜年,舅舅得管顿饭吧,这是人之常情。可他把外甥们领进了一家饭店,吃饱喝足之后,他也不去买单结帐,老板过来催,他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没带钱,一会儿站起来想走,外甥们都感到可笑,最后还是其中的一个外甥结的帐。
就这样一个铁公鸡,在王憨任支书以后,却发生了令人惊异的变化。原来贪婪成性的他变得正直公正,出手大方,不计小节了。首先在种地时不与别人争地边子了,遇到事情说话也特别的公正,都有点儿让人不敢相信。特别是在与人请客吃饭的时候,在吃饭的人里不要说有王憨支书,就是有和王憨支书关系较近的人(比如王憨的家庭成员,和王憨经常在一块儿工作)在场,他都变得非常的大方,主动去柜台买单结账,不知王铁这样做有何居心?不管怎么说,王铁由一个铁公鸡变得如此岀手大气,王憨的气势在这里起了关键作用。
给大王庄人感觉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村里人到乡里去办事了。县乡两级政府为了方便群众办事都设立了办事大厅,可老百姓孤寡闻,对政府设立的办事大厅不了解更不会去那里办事。
村里的王力要给孙子审报户口,因为是第三胎,以为很困难,就自动准备了两千块钱找到了当时的支书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并说明这两千块钱是让支书进行活动的,支书对他说现在办事很难,哪一尊神你敬不到都不行,我试试看吧!办成了你也别喜欢,办不成你也别烦,但这钱都花了就没有了。
两个月后,王力跑去问结果,支书说这一段太忙没顾上,又过两个月王力又去问,支书说差不多了,又过两个月换了王憨当支书,王憨告诉他,你自己拿着孩子的结婚证和孙子的岀生证去服务大厅自己去办,什么钱也不用交。王力就自己去了服务大厅,很顺利地就申请上了。
村里有两个60岁的五保户,以前申请五保户都是村干部办理的,现在他们也找到当时的支书,支书对他们说,现在办事可难呐,有一点儿敬不到就不行,光用嘴说让他们办就行吗?这分明是要钱的,俩人也是明白人,就一人拿了两千块钱交给支书,请支书为他们申请办理。半年后,他俩去追问办理的情况,支书说快了。
又过了一年因换届选举换了另一个支书,两个人看自己的五保户还没有办理下来,就找到了现任支书,这一次找支书他俩学精明了,直接每人给支书拿了三千块,支书也欣然接下了这个活儿。两年后还没办好,两个人急了,去追问支书原因,支书搪塞说,申请已经交上去了,还没有批复呢!
四年过去,他俩的五保户也没有办成。王憨接任支书后直接对他说,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村里的证明材料自己去服务大厅办理,不用花一分钱。两个人将信将疑,但壮着胆子一去,果然办成了。气得两个人对着原来的两任支书破口大骂:啥玩意儿!
现在村里人有个什么事要去办理,找到王憨支书,王憨就指使他们自己拿着各种材料自己去办,从来不越俎代庖,更没有收过村上人的任何跑腿费服务费。村里人都感觉到:现在政府办事效率就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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