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苏秘——”杨易枫张口,却欲言又止。
“呃?我的名字那么难叫吗?”苏莞语带埋怨。
“不是。”杨易枫对改口仍然不太习惯,“呃苏——莞——莞莞。”
这一声呼唤,说的吞吞吐吐,果然毫无磁性。不过,苏莞应答的倒是很清脆:
“你说。”然后睁着一双杏目看着他。
“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嗯嗯。你说。”
“有个女孩子到学校找过我——两年前了,在校长室。老唐说你当时也在场,还记得吗?”
“女孩子?两年前?”什么啊?她没有听明白。
唐山在一旁提醒说:“那个女孩子是我带到校长室去的。好像是——长发,穿你这样的背带裤,米色方格子衬衫——”
“噢,想起来了。很漂亮的女孩子哦!”苏莞心里暗自惊叹唐山的记性太好,不禁疑惑:男人对漂亮的姑娘都能够过目不忘吗?
“你能具体说一说吗?”
“具体——大山知道啊,就像他说的那样。不过——”
“不过什么?”
“她有点儿——怪怪的。”苏莞若有所忆地说。
“怪怪的?”杨易枫疑问。
“嗯,你那时候并不在琥珀上班,她却坚持说你在学校教初三的语文课。”
“哦哦。”杨易枫的心里激动起来。
“当时,我们都觉得是她搞错了。”苏莞继续说,“不过后来,她说你的课教得很好的,校长就让她留下了你的电话号码——那个时候学校刚巧有位语文老师离职了,正赶上缺老师呢,再后来——你就来学校上班了。”
——果然如此!他是得到了那个姑娘的举荐。
可是,那个姑娘究竟是谁呢?她如何知道他当时新换的手机号码呐?
“皖——皖皖。”杨易枫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你知道她的姓名吗?”
苏莞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知道呢——”
“她有没有留下联络的方式?”
“好像没有,校长只让她写下了你的号码。”
“哦。”杨易枫有些失望,一会儿想起了什么,忙打开手机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号码?”
苏莞、唐山都凑过来看,然后都摇了摇头。
“这是那个女孩的号码吗?”
“不知道呢——”杨易枫自然不好说是他梦里得来的。
苏莞若有所忆地说:“不过,她还有些话,也是怪怪的——”
“怪怪的?什么话?”杨易枫急切地询问。
“她当时看着桌上的台历——说什么'时间不对,易枫还没来琥珀学校',还说什么'她搞错了'——然后,就离开了。”
“时间不对”?“她搞错了”?这是什么意思啊?是她穿越了吗??
杨易枫一头雾水,追问道:
“那么,后来呢?”
“后来,她就走了。”
“就这样?”
“就这样。”
“没别的了?”
“嗯。”苏莞诧异地说,“怎么,你不认识她吗?”
“不知道呢——”杨易枫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苏莞突然想起什么来,说,“那个女孩子的口音——似乎带着些川味儿。”
“川味儿?”
“嗯。”
“对对对,我也想起了。”唐山插话说,“那个女孩是有些四川口音的。”
——四川口音?
杨易枫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茶山镇那所他实习过的学校来。依稀记起梨花树下向他挥别的姑娘,记起在办公楼上远眺的朦胧女生,记起骑着青色单车飘然而去的少女倩影……这些两年前的影像,是同一个人吗?会是她吗?
甚至,他记起了九寨沟夏日里的那个导游姑娘,她们,她们难道也是同一个人吗?这怎么可能?六年前的导游姑娘后来当了茶山学校的老师?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呐!
即便她们是同一个人,远在茶山,她为何会不远千里来到庐城呢?难道是为了寻找他吗?为何会寻找他找到琥珀学校去呢?又是如何知道他回庐城后新换的手机号码的呢……这些疑问,让本来呼之欲出的内情变得愈加扑朔迷离了。
“我当初还以为那个女孩子是老杨的女朋友呢!”唐山打趣道,“老杨,你这家伙,可真是个情种啊!连川妹子也勾搭上了?”
“别瞎胡说!”杨易枫拿眼睛瞪他,以制止他信口开河。
“噢——木木!你们——”苏莞也回过味了,领悟到今天聚会的真实意图来,叫道,“你们好过分啊!原来——原来是为打听这个!”
杨易枫赶忙道歉说:“我的错!我的错!苏秘书——不,莞莞,请别生气!我——我只是随口问问。”
“随口问问?”苏莞有些意难平了,“呵呵,今天的聚会——算是个阴谋吗?”
“哪有阴谋?”杨易枫打哈哈说,“朋友聚会,随口聊聊。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见你。”
“哦?真的吗?”苏莞笑了。
“你可不能信他!”最佳损友上场——唐山马上挑拨说,“他的目的可不在你,而是为了他的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什么田螺姑娘?”
“就是他刚才打听的那位。”
“老唐你!”
“讨厌!你们两个!”苏莞又生气了。
唐山向杨易枫耸耸肩,摊开两手,意思是“看你的本事了,哄去吧”——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气。
这时候,侍者把他们的餐点端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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