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官场类的小说_评分高的,重生类官场小说最后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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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重生之妃比寻常

作者:可乐同学

简介:心理医生婴穿到古代,父母亡故,祖父入狱,千金小姐转眼寄人篱下。 孩童时的偶然相遇,成年后的相知相许。 从孤女成为王妃,一步登天。……

皑皑白雪,大地变成白色。马车缓缓前行,发出吱吱的声响。羊肠小道,再无行人,一行车痕由远至近越发显得清晰。简陋的车厢里架着取暖火盆,给这刺骨的寒冬带来稍许热度。出门太仓促,木炭都没带够,这样的天气,火盆不能灭掉,也不能加太多,勉强保持不被冻伤的温度。眼看着火苗要灭了,苏怀玉往盆里加了几块碳,劈里啪啦的声音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寂。火苗蹿起,车厢里暖和不少。从京城到江城四天路程,眨眼即过的时间,此时却是格外的难熬。

“嫂子,这么大的雪,要是不走官道,只怕不好走啊。”车夫老张搓着手里的马鞭,一脸担忧的向车厢里说着。四十不到的年龄,原本神彩飞扬的脸上布满了风霜,看着像个小老头。破旧的外套里头是厚厚的皮衣,即使这样仍然挡不住外头的寒风,皮帽上沾满了冰碴,眉毛上也沾着雪花。不甚娴熟的驾车手法,谁能想到,状元府邸的大管家竟然沦为车夫,在这样寒冬里驾车出行。

苏怀玉掀起车窗一角,淡然道:“小路近些,要是此时转官道,赶不到驿站。”她去过江城,知道有这么一条小道,路不算难走,有些偏僻,却比官道近。大雪天马车走不快,抄近路能节省路上颠簸的时间。老张双手早就冻僵,努力辨识着前路,只是白茫茫一片大地,除了白色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

嘴里说着:“听嫂子的。”说话间搓了搓手,下意识地握紧马鞭,心中除了悲伤之外,更多的是坚定的信念。他和苏怀玉都是受过苏老太爷大恩,仅剩的报恩言式就是照顾好苏老太爷唯一的血脉。北风顺着掀起的车帘吹了进来,冰冷刺骨却给炭火熏着的车厢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苏锦秋抬起头来,一身粗布男装却掩不住清丽容颜,继承于父母的美貌,淡然沉寂的稚气小脸,粉雕玉琢,眉如墨画。尤其是一双黑色眸子,好像黑色宝石镶嵌在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上。风过静止,鸟过停足。只是此时此刻,一切的美好都好像静止了。八岁的孩子,大半年前父母双双过世,转眼间状元出身,官至阁老的祖父罢官入狱。朝廷虽然没有抄家灭族,却是树倒猢狲散,百年大族就这样成了过眼云烟。突逢家变,表现的再异样都正常,苏锦秋却是正常的不正常。没有惊慌,没有失落;格外的安静,格外的悲伤。碰触不到,安慰不了。苏怀玉放下车帘,挡住了外头吹进的寒风。确定了前行方向,马车的速度快了起来,车厢内有些颠簸。苏怀玉把苏锦秋身上的薄毯拉了拉,努力把她裹的更严些。天气太冷了,她还能受得了,老张都有些撑不住,更不用说苏锦秋一个小孩子。

“姑姑不用为为担心,我不冷。”

苏锦秋轻声说着,沉寂的黑眸看着苏怀玉,似乎在向她示意,她真的很好。苏怀玉听得却有几分纠心,金尊玉贵的相府小姐,阁老的孙女,在这样的大冬天她该在闱房的暖阁里,穿着京城最流行的宫稠,而不是在这样的破马车里,冻的缩手缩脚的赶路。

强笑着道:“不冷也要盖好,免得惊了风。”说到这里,苏怀玉不自觉得把苏锦秋搂在怀里,努力给她一点温暖,也让自己更暖和一点。百年大族,最后剩下的只有她们。“嘶,嘶~~”马匹的嘶鸣声,马车跟着颠簸起来。苏怀玉右手搂住苏锦秋,左手掀起车帘,沉声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怎么的,这畜生突然不听话了。”驾车的老张惊慌说着,随即惊呼出来,喘息低声道:“有死人……前面只怕有劫匪。”随着马车的颠簸,寒风跟着血腥味一起吹进来车厢里,生生让人打了个冷颤。

苏锦秋紧抓住车厢扶手,眉宇之间虽然有些紧张,神情却是十分镇定,向苏怀玉点头示意她一个人没问题。苏怀玉放开她,起身走向车厢外,在老张左侧坐了下来,淡然道:“不用理会,继续赶路,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驿站。”

她没有绝世武功,没本事劫锦衣卫大牢把苏老太爷救出。至少她能保护苏锦秋,哪怕是流落江湖,她都有自信护她周全。这样的大雪天,她敢走小道,自然不会害怕劫匪和野兽。苏怀玉的坐镇,让老张的紧张感消除不少,只是七零八落的死尸仍然让他有些发抖。没见过这种世面是一部分,再就是死者的死相太惨了点,几乎没有囫囵的尸身,不像砍的,也不像被野兽啃过,倒像是被大力撕裂的,实在是骇人的很。拉车的马似乎也被惊吓到了,老张勉强驾住车。苏怀玉留意路上血尸,血已经冷掉,仔细聆听,前头没有厮杀的动静。刚才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阵厮杀应该是早上发生的,此时已经过去。血腥味伴随着杀气,造就如此的血红地狱,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单方面厮杀。苏锦秋右手紧抓着扶手,左手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手指微微有些抖,却是执意往外看。她不喜欢一无所知的感觉,哪怕是凶险万分,也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她能理解苏怀玉的决定,要是掉头回去,路上已经走了大半天,回去找不到宿头。没有足够炭火,也没有食物,这样的天气根本就不能在野外过夜。要是只有苏怀玉一个,这些都不是问题,但她和老张拖着苏怀玉的后腿。只能向前走,天黑之前赶到驿站或民宿,休息一晚兼补给炭火食物。以苏怀玉的身手,比较之下,向前走的危险性比雪地过夜要低的多。两边路林,中间小路只够一辆马车通行。零散的血尸分布在树林之间,刺鼻的血腥味,尸体虽然不到堆积的地步,却是拖了长长一路。多看几眼,苏锦秋发现死的都是青壮男子,粗布衣衫,生活环境应该十分贫寒。尸体旁边多有刀剑之类的武器,其中一个断手里还握着大刀。

刚才老张看到死人下意识的喊,前头有劫匪,但看死者的情况,死的只怕是劫匪。杀劫匪的是谁?“姑娘别看。”苏怀玉看苏锦秋掀帘往外看连忙阻止,安慰她道:“莫怕,已经打完,走过这一段路就好了。”旁边老张抬手抹了抹汗,这样的大冬天生生吓出一身汗来,有几分自言自语地道:“打完就好,打完就好。”苏锦秋心中也松了口气,正要放下车帘之即,不经意的余光,就见左侧树林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浮动着,从死人堆里缓缓起身,行动顿了一下,似乎在环顾四周。少年装束,个头比她高些,年龄不大,应该只有十一、二岁那样。身上披着只剩下大半截的大氅,随风吹起,在这样的血腥地狱里格外的显眼,格外的气势。没有惊慌的求救,也没有吓的呆滞,只是缓缓看着周围。少年的目光转向马车时,苏锦秋也正看着他,四目相接的一瞬间,漂亮精致的面容,漆黑的眸子带着虚无的气息。那道目光,好像来自极寒之地的冰刀,好又像是来自修罗场的呼唤。苏锦秋只觉得心底某处被狠怵了一下,阴冷的寒意从心里发散,游走与四肢之间。有些害怕却没有退缩,更没有回避,只是静静看着他。黑色眸子仿佛直看入人心底。“还有活人!”苏怀玉惊讶说着。老张已经看到,不自觉得的停下车,想带这个少年一程。半大孩子躲堆在尸堆里逃出升天,也是福大命大。前头就是驿站,放到驿站里,也算是报官了。“带我到驿站,我会回报你们。”少年走到车驾之前,声音平淡冷漠,口吻镇定自若。不是高傲要求,只是平静叙述,有种任君选择的感觉。带我,就会有回报。不带,那就……老张呆住了,主要是被少年的气势震了一下。苏怀玉也愣住了,这是威胁吗?一个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年,这时候该求救才对,她却感觉到被威胁了。能穿起大氅绝不是贫寒人家的孩子,出身太好,所以气势太足?苏锦秋掀起帘子,看向少年道:“不需要回报,我们也要去驿站,可以载你一程。”

老张挥鞭驾车,车厢虽然简陋,空间却不小。火盆支在中间,苏锦秋,苏怀玉坐在马车左侧,少年独坐右侧,上车坐定之后就闭上眼,一副闭目养神状态。苏锦能感觉到苏怀玉的戒备,只要少年有异动,会马上先下手为强斩杀之。刚才要不是她发话,苏怀玉不会让这个少年上车,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年,刚刚经历过一场人生突变,出于道义的角度也该捎他一程。但是,她们在逃难,这个少年太危险。没有任何隐藏或者不好意思,苏锦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若只是看样貌,都有些怀疑他也是女扮男装。大冬天赶路肯定不是闲逛去亲戚家,必然有非一般的理由,为了路上安全,把女儿改头换面一下很正常。当然这种视线的瞬间错觉,在看第二眼时就会被打破。不管是气势还是举止,尤其是现在,血染的锦衣,鲜红鲜红的,几乎看不出衣服的原本颜色。身上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暗红血液全部都是别人的,有些甚至溅到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狼狈,倒是添了一种重锐利,更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喝点酒吗?”苏怀玉突然说着,摘下身上挂着酒袋。苏锦秋点点头,打开格子拿出酒杯,这些都是原本马车上带的,不怎么好,却能用。大冬天赶路,尤其是炭火不够时,喝点酒能保暖身体。现在喝酒多少能缓解一下气氛,血腥味和煞气在车厢里蔓延,她都能感受到来自少年的压力,更何况习武出身的苏怀玉。火辣辣的烧酒直入喉咙,苏锦秋饮完杯中的,绝对不要第二杯。在家时喝过桂花酒,这种烧刀子,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烈,总给她一种要被烧伤的感觉。这种最便宜的烧刀子是苏怀玉的爱,几乎是随身携带一个酒袋,不然那么匆忙的出行,连炭火都没带够,怎么会带酒。苏锦秋以前没喝过,只是看苏怀玉喝,大口大口地喝,喝酒就会醉,连苏老太爷都醉过,却从来没人看到苏怀玉喝醉。酒香在车厢里弥漫,也许是自身沾了酒气,苏锦秋觉得少年身上的血腥味似乎没那么重。把杯具收好,看一眼对面坐着的少年,只见他仍然闭着眼,头微微侧向旁边,看起来不是闭目养神,倒像是睡着了。实在没想到,那样锐利、煞气十足的少年,睡颜竟然十分祥和。从常理上说,她们只是路过此地,看到地狱的场景,这个少年只怕是亲身经历了这些。煞气重些很正常,正常人经历过这种事情,精神失常都是正常的。“爷,驿站到了。”老张把车停稳,恭敬的对车厢里的苏锦秋说着。苏锦秋看一眼对面的少年,仍然闭着眼,道:“公子,驿站到了。”这是少年自己说要来的地方,此时到地,也算是不负所托。少年猛然睁开眼,好像被惊醒了沉睡的猛虎一般,露出了锐利的爪牙,好像要把眼前的一切瞬间撕裂。苏怀玉瞬间就要动手,几乎就是本能反应。太危险,先下手为强。不等苏怀玉动手,苏锦秋直视着少年的眼,再次道:“公子,驿站到了。”少年抬眼看去,一双虚无的眸子出现苏锦秋的倒影,不像审视也不像打量,只是默然看着。空洞,冰冷,好像极地的寒冰直入人心口。弥漫与车厢中的杀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气氛却显得诡异起来,好像时间都静止了一般。苏锦秋没有再次出声提醒,面对少年的打量,脸上神情悲伤依旧,却带着一份从容。即使苏家落魄了,既然她不再是阁老家的小姐,仍然状元的孙女,她不会给祖父丢脸,至少不会被看的退却。“爷,到站了。”车外老张迟迟不见人下车,再次出声提醒着。少年站起身来,动作十分敏捷,先行从车上下来。苏怀玉右手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心里松了口气。先行下来,随后扶着苏锦秋下车。苏锦秋踩到厚厚雪地里,不自觉得往前看了一眼,早就没了少年的踪影,只剩下一串足迹。老张赶车进驿站门口,这是离京城最近的驿站之一,从南而来进京的官员都会在此落脚,修建的相当豪华。苏老太爷虽然被收押,但并不是抄家灭族的事,苏家众人并不是逃犯。驿站算是官家客栈,给钱就能住,尤其是天寒地冻没有官员来住处时,只要多给银子,至少能有个落脚之处。“给马儿喂些草料,添了炭火与食物就走,不留宿。”苏锦秋说着。老张怔了一下,虽然没敢质疑,却是惊讶地看着苏锦秋。“现在时间还早,再往前会有客栈。”苏锦秋说着。就是没有客栈,有炭火和食物也可以在马车上过一夜。这样大雪天开门的客栈不多,会选择住驿站,也是因为驿站是全年营业。苏怀玉眉头皱了一下,低声对苏锦秋道:“不用如此。”突然间说不住,肯定是为了躲开那个少年。“多一事不如省一事。”苏锦秋说着,对老张道:“马上走。”苏怀玉没作声,老张更不敢迟疑,上前去张罗。苏锦秋刚退后几步,虽然是雪地,却不禁走了几步。实在坐了一天的车,腿都有些麻,走几步也可以舒散一下筋骨。苏怀玉跟上来,欲言又止的道:“姑娘……”苏锦秋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低声道:“他出身不俗,没必要惹麻烦。”少年身上锦衣上血迹太多,仔细辨认还能看出少年身上的是宫锻,还有身上大氅也像是外国进贡之物。虽然是专供皇室,高门大户里也有穿的。唯独腰间的玉佩,她在二皇子魏王凤池身上见过一款差不多的。现在皇子中似乎没有年龄这么小的,皇孙以及宗室就太多,实在想不出。能摆出这样的架式来,出身皇室并不奇怪。皇室宗亲突然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这就比较奇怪了。苏锦秋没有追根究底的想法,少年并没有表露身份,只是让她们捎他到驿站。现在驿站到了,到了官府的地头上,既达成了少年的要求,也可以保障他的安全。作为一个路过的路人甲,事情就此结束。本来就是在逃难,在她身份如此敏感之时,回避一切麻烦,尤其是有可能带来危险的麻烦。风云变幻的朝廷政治,她帮不了祖父什么,至少不给他添乱。“出身……”苏怀玉重复着这两个字,神情似乎有几分感慨,却没再说什么。苏锦秋听得默然不语,继续散着步。出身就好像人身上贴的标签,尤其是在这样的封建王朝。她是穿越者中运气不错的,至少没有沦为官奴。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孤儿婴穿到古代,父母俱全,家庭和睦。在她真实的感觉到幸福之时,突然之间一切都破灭了,破灭的如此之快。老张背着炭火和食物出来,苏怀玉帮着他的东西搬到车上,正要扶着苏锦秋上车时。就听老张有几分愤愤不平的道:“在里头遇上刚才那位小爷,这些个小吏真不是个东西,对劫匪不管不问就算了,那样一个可怜人,竟然还要赶出去。”苏锦秋倒不惊讶,此时他确实是太寒碜,小吏有眼无珠认不出很正。只是如此有眼无珠,这官职也长不了了。苏怀玉颇知老张脾气,道:“你替他出头了?”“哪能呢,只是背炭火出来时,悄悄给驿官几两银子。这些小吏们,拿了银子再怎么样也好赶他出门了。”老张说着,虽然很看不过眼,打抱不平却得看时候,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把苏锦秋送到江城。“那就好。”苏锦秋说着,那样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被同情,弄不好会直接把同情他的人灭掉。有些人不需要同情。老张最后上车,挥动马鞭顺着官道一路向前。路上积雪虽然未化,速度却是快了起来,虽然有炭火能露宿,能找到宿头还是好的,就是客栈没有开业的,找间民宿,给家主一点银两,借宿一晚也比露宿强。苏锦秋靠在大引枕上,把腿伸开。炭火充足,车厢里暖和起来。苏怀玉热了热水袋,苏锦秋喝了一口,刚才外头站了一会,虽然舒了一下筋骨,天气实在太冷了。舒口气闭上眼,苏锦秋刚想休息一下,就听远远传来一处尖叫,隐约从驿站的方向传过来。驾车的老张愣了一下,苏怀玉立即掀开车窗往外看,白茫茫的一片大地什么都看不到,扭头对驾车老张道:“继续走。”老张在惊讶之后,也赶紧抽鞭前行。本来闭着眼的苏锦秋睁开眼,轻声一叹。同时间驿站里鲜血染红了白洁的雪地,少年锦衣上沾染的血液再次开始流动,虚无的眸子似乎因为鲜血而显得有几分生机。没有使用武器,徒手撕裂,人头掉到少年右侧,尸身却是在右侧,鲜血直喷到几个小吏身上,似乎把整个庭院都沾红了。“我……我们都是朝廷命官……”亲眼目赌的全过程的两个小吏已经吓晕在地上,听到声音冲过来的几个小吏早就吓傻了眼,驿官站在最前头,此时也是瑟瑟发抖,一句响亮的话都说不出来。“收了银子,就要准备房间。”少年再次说着,声音冷漠虚无,平淡叙述着。苏家下人悄悄给了小吏银子,拿了钱却不办事,无信无义,没有活着的必要。说着缓步向前走向几个小吏,步子并不快,别人身上的鲜血在流敞着,脸上没有一丝凶狠,全身却是带着一种无形的煞气,直让人发颤。几个小吏下意识的往后退,领头的驿官一步没站稳,往后倒去,然后一串小使倒在地上,压成一团。驿官最先反应过来,几乎是用爬的往后头客房跑,嘴里喊着:“有客房,有客房……”

第3章早就准备好的客房,香喷喷的食物,入夜十分少年吃饱睡下。死去的小吏已经收殓入棺,鲜血染红的庭院也已经打扫干净。驿官带着小吏们围在小跨院外头,有惊悚有愤怒更觉得不可思议。离京城最近驿站之一,竟然有人杀了小吏,然后不跑不躲,在驿站里吃饭睡觉,还住了全驿站最好的客房。“已经知会守备府,最迟天亮一定会有官差过来,到时候冲进去就把人拿下。”驿官小声说着,努力给手下壮着胆,声音却有些打颤。不是他们想在这里站着,而是里头那位小爷随时叫人侍候,实在是不敢走。想想死的那个小吏,就因为没有安排客房,立马身首异处了。徒手行凶,看外表明明就是个孩子,这真的是人类吗?马蹄声远远传来,听声音人数不少。驿官先是一惊,马上欢喜的道:“肯定是守备大人带人来了,有救了,有救了……”驿官急匆匆地往大门口跑,几个小吏也赶紧跟了上去,跑的时候腿都有点软。都有种被救的感觉,开始时只以为是个平常少年。直到他动手,徒手行凶的压迫感,尤其是脸上那种满不在乎的表情,直让人吓破胆。“砰,砰”拍门声伴着粗鲁的呼喊声:“开门,快开门。”驿官和小吏手忙脚乱的去开门,入夜之后,驿站大门就要关闭,开起来多少有些不太方便。把大门闩拿下来,不等驿官去开门,叫门人大力把大门推开,开门的驿官和小吏差点被撞翻到地上。拍门的是守备张大人,身着官服,头戴乌纱,一脸焦急的模样。看到驿官,上前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嘴里骂着道:“不长眼的东西!!”驿官一下子被打懵了,这才看清守备身后的马队上的人物,皇宫卫官着装,人手一个火把,把黑漆漆的驿站照的灯火通明。就在他被踹到一边时,马队直冲到院中,要不是几个小吏躲得快,几乎要被踩到马蹄之下了。一队人马进到院中,下马列队,队伍十分整齐。卫官在正房门口站定,跪下见礼道:“臣下来迟,太子殿下正在赶来的路上。”客房仍然黑漆漆一片,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卫官知道自己主子脾气,不敢起身更不敢多言,只是继续跪着。如此寒冷的夜晚,额头冷汗都要下来了,驿站这边传来消息之后,多少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人找到了,平安无事。在太在太子凤启面前他们的小命能保住,但想到里头这位的脾气,也许不等太子处罚,他们就小命难保。驿站庭院里沉寂起来,两列人马,再加上中间跪着的卫官长,却是一丝声音都没有。带着卫官过来的守备张大人都没敢进驿站的大门,只敢在外头站着。他有通风报信之功,本该高兴起来,此时此刻哪里高兴的起来。驿官看到这样的情景早就吓傻了,连滚带爬到守备身边,他跟守备私交不错。守备看他爬过来,几乎要把他一脚踹飞,生怕被连累到。驿官不敢出声询问,直朝守备递眼色。守备对驿官的有眼无珠虽然十分恼火,多年相交,还是给驿官比了一个“七”的手势,满脸暴躁焦急。驿官先是一愣,随后想到,几乎要惊叫出来人,被守备手快捂住嘴。驿官倒是不敢叫了,整个人哆嗦起来,直接瘫在地上。闯祸了,闯大祸了……驿站本来就是传递消息,给来往官员提供住处之,对朝堂政局虽然说不上话,消息却是十分灵通,尤其是京城权贵的消息。驿站嘛,弄不好就有贵人过来落脚,有眼无珠得罪人,弄不好小命就没了。当今永昌皇帝前头有六个儿子,所谓七爷,是永昌皇帝的妹妹含山长公主的独子,长公主亡故之后,帝后怜其幼子失母便接到宫中抚养。永昌皇帝对这个失母的外甥非常疼爱,言说“此乃朕第七子也,唤作小七,放到自己身边抚养。舅舅疼外甥是常事,尤其是幼年失母的外甥,元凤在皇宫中各种年度不但不比皇子差,几乎不比太子差,太子凤启对这个失母表弟也是十分喜爱。就这样永昌皇帝仍然觉得对外甥不够好,生怕别人会轻视他。含山长公主的驸马姓元,按着元家的辈份排行该是大爷,祈字辈,名字早就起好入祖谱了。永昌皇帝大笔一挥,直接把自己姓氏给外甥当名字,原来名字消取。简单两个字,元凤。不是皇子,一直住在宫中,宫中上下便以为七爷称呼,传来传去,七爷就成了元凤的专称。不管在哪里,说到七爷都知道是指元凤。大楚朝公主儿子也有封爵的,但多数都是因功封爵,没有因为身份就封爵位一说。到元凤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惯例只怕要打破了。一直没封爵位,是因为年龄太小,成年之后别说侯爵国公,亲王郡王都有可能。就是永昌皇帝不封,太子凤启登基之后,绝对少不了元凤的爵位。“嗒嗒”马蹄声从远而至近传来,打破了驿站的寂静,正中跪着的卫官,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把心再提起来一些。很快的大队人马直入驿站,三队卫官相随,服饰与刚才进门的卫官无异。打头的一位却是与众不同,头戴紫金冠,身上深蓝色大氅,二十八、九岁的模样,俊眉修目,身材高挑。脸上神情不怒而自威,即使此时满心焦躁,仍然有种震定自恃的威重感。“拜见太子殿下。”卫官带着小兵集体跪下。门外守备和驿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恍了一下神才跟着跪了下来,跪下之后就直接瘫在地上。都知道七爷是跟皇子一样的人物,但怎么都没想到为了他,太子竟然能半夜出行,跑到京外驿站里找人。凤启翻身下马,对眼前一切都是置若罔闻,带着满脸怒气,直入内室之中,内侍紧跟其后。内侍取出火石点亮室内蜡烛,凤启直走到床前,把床上睡着正香的元凤一把拉了起来,怒声道:“老七!!”被打扰了好梦的元凤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看眼前怒火冲天的凤启,表情不像下午时那样凶残,再加上还在迷糊中,很有几分少年的纯真,道:“噢,是大哥啊……”“你还噢……突然从宫里跑出去,失踪了这几天,你都做了些什么!!偏道上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凤启气的怒火中烧,手抓着元凤的前襟,一副就这么把他扔出窗外的架式。元凤突然失踪,他亲自带着人找,先是京城后来到邻县。直到下午时有地方官员上报,说这附近一带流匪被剿杀,死法像是被撕裂的。他马上去了现场,确实是元凤的常用手法,结果却没有找到元凤人,实在把他吓坏了,几乎把能调动的人手都调动起来,一寸一寸的找,只差把地都掀起来。冬天不是其他季节,受伤或者露宿,这样的天气很要命的。直到守备这边来报案,知道人在驿站里,元凤的卫队离的近先来了,他是随后就赶了过来。这几天心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着的,结果进门就看到元凤在那里呼呼大睡,那瞬间真想一掌拍死,省得早晚被他气死。元凤无辜的摊手道:“我走前说过,我要去打猎。”凤启听得倒抽一口冷气,松开元凤,道:“打猎?你这是打的哪门子猎?你知不知道那是一群流匪,朝廷追捕许久的要犯。”“这样的打猎才有趣。”元凤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他已经三天两夜夜没合眼,结果刚睡着就被打扰。知道睡不成了,便索性从床上起来,对凤启身后的内侍道:“拿我的衣服来。”内侍赶紧去了,太子的内侍向来兼职七爷保姆,七爷所需要的一应东西,招呼一声太子内侍那里是有应有尽有。凤启被气得气血翻腾,看元凤上下完好无损,多少松了口气。压压心头的火气,知道对元凤用硬的没用,多数时候用软的也没用,仍然把声音放软了,道:“杀流匪虽是为民除害的好事,但流匪凶狠,你连个卫官都不带,如何能让人放心。”内侍拿了干净外衣进来,侍候元凤穿衣,元凤打着哈欠道:“带着一群废物打猎,会坏我兴致。”凤启眉头皱一下,不知道主子在哪里的卫官,称废物都是客气说话,乱棍打死都是应该的。职责范围内的事都没有做好,确实在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却不禁道:“跟你的都是锦衣卫里挑出来的好手……”“不够好。”元凤说着,看向凤启道:“我早说过,我的卫官我来选。”凤启眉毛挑起,道:“在死牢里挑杀人犯吗?老七,你已经不是小孩子,明年就十五岁成年,你就不能让我省些心!”早大半年前元凤就跟他提议过,要在刑部死牢里挑选卫官,越是凶残越好,亲自训练调、教,任命为直属卫官,贴身侍奉左右。别说凤启了,永昌皇帝都不同意。凤启便在锦衣卫里挑选好手,使唤了半年,这是第六次跟丢元凤。虽然不想承认,多次事实证明,这些人确实跟不上元凤。“我是觉得死刑犯训练之后更合适我。”元凤说着,顿了一下道:“至少他们有可能知道我在哪里,不用这样大半夜的出来找人,大哥也能更放心些。”凤启:“……”内侍把大氅给元凤穿好,兄弟俩前后脚出了屋门,马车正在外头等候。临上车之际,凤启突然对身边内侍道:“流匪为患,官员却不知作为,要之何用。”内侍如何敢应话,心里却是明白,肯定是因为七爷出京闹腾的。想想也是,官员连地方的流匪得灭不了,还得皇亲出马,这官员确实是要不得。元凤脚步也跟着顿了一下,对自己的卫官道:“顺着官道往江城方向走,有位七、八岁的小姑娘,跟着家人一起上路,去谢谢她。”凤启听得一怔,问:“谁?”元凤道:“杀的太顺手,把回程的事忘了,杀完之后才发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多亏她带了我一程,当时许诺过要好好答谢。”凤启听得点点头,转身对内侍道:“挑份厚礼,好好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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