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王中隆
据《北京晚报》4月18日报导:“国家植物园”揭牌,由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南园)和北京植物园(北园)扩容增效整合而成。位于北京香山东麓,两园之间相距不到1000米。整合后总面积近6000公顷,收集植物1.5万余种,标志着囯家植物园建设翻了新的篇章。紧接着该报于19日,又用两版合一的篇幅,设溯源等六大专题刊载了生物多样性……让更多珍稀濒危植物回归自然。在珍稀濒危植物栏中,特列举了<"食人花"巨魔芋>并配有插图。我要借用它讲述故事的就是这种植物一一魔芋。
魔芋,别名蒟蒻(juruo),天南星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地下茎扁球形,可入药,亦可加工成美食。适宜于在我国云贵州一带气候生长。我小的时候,看见家里的菜园中,春天都要长出很多魔芋。魔芋发芽时,先从圆球顶端长出一个锥芽,稍带粉红,破土后如同竹笋一样,迅速攀升,冒出一根独苗,苗稍像一把倒挂伞状,干茎光光的带有黑色斑点,有点像乌稍蛇身,枝叶互连枝干,叶秉不明显,全身显得嫩嫩的,绿油油的。当年我们家没有刻意栽种,春天待它长出来时作些除草耕耘,秋收时把它从地里挖出来。由于生长的年岁不同,小的直径2一3公分,最大的有14、5公分。一般是把大的留下食用,小的退归地里,待明春发芽生长,也可以收回下窖,明年再栽种。魔芋只开花,未见结籽,繁殖的方法是,魔芋的周边在生长过程中自然分裂出一些小魔芋,自生自长。如要栽植,可将3一5公分的魔芋切成几瓣,在刀口处抹上草木灰(防腐消毒)春天栽种,它外皮的表面即会长出芽来。
磨芋的吃法,当年只做魔芋豆腐(说它是豆腐是拿豆腐作比喻)做菜餚,方法有二:一是原始的作法,将生鲜魔芋洗洁,用手按压在竹器(相当今厨房刮萝卜丝的工具)上摩擦成酱糊状,加水搅和煮熟,再加入适量的纯碱,使其凝固,稍后用刀打成豆腐块,加水煮沸,即成为像现在超市卖的魔芋块了,炒着烧着涮着吃均可。要注意的是生魔芋有毒,麻手或引起过敏,操作时必须戴手套。二是现代的做法。将魔芋洗净,切片,烘干,研末作原料出售,或继续制成魔芋食品出售。当前,这些环节都是半自动化或自动化生产。农村的土法是将烘干(晒干)的芋片用石磨磨成粉过筛(箩)后,加30%到50%的面粉或米粉,加水搅成糊状,煮熟,加纯碱凝后切块,加水煮开,即成魔芋豆腐,就可烹饪食用。魔芋之所以称为魔,是他的干粉加水后,膨胀系数很高,一斤魔芋粉可做百八十斤魔芋豆腐,像着了魔似的。它这个特点,用在军备上是很好战备物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国家在西南地区把加工后的魔芋片作为战略物资列入统购范围,就是一列。
此外,魔芋在医药和工业上也有用途。因为它含水分多,体积大,熟量小,口感好,既能填饱肚子,又不营养过勝,是减肥的最佳食品,受到职场男女们的青睐。
1961年,当时我在重庆西南政法学院念书,寒假回老家(高县蕉村)春节后回学校时,就从家中带了点干魔芋片返校,准备送给我女朋友的父亲。临行前,乡贤罗传玉(当时任乡长)便饭送行,听说我为同学带了点魔芋片做礼物,他特地给我写了个证明:兹证明我乡青云村西南政法学院在读学生王中隆同志,休寒假返校,随身携带家中自产的干魔芋片约一斤回校自用,请沿途哨卡放行为荷。四川高县蕉村人政府(印)年月日。我带着魔芋和罗乡长给我开的证明,到高县车站乘汽车返重庆,即从高县坐汽车下宾转乘火车。高县,解放前没有公路,与邻县之间的来往全靠驿道,南广河可通行小木船,是南州六县出川的黄金水道。解放后,人民政府十分重视交通,于1953年5月修成通车的宜宾至唐埧的公路,解决了高县到云南和 下宜宾连接全国的水陆交通。虽然路有了,由于由经条件限制,当年筠连和高县至宜宾的客车,每日只有一班。在国家经济困难时期,国家汽油短缺,客车用气,车顶上背个天然气包,货车在司机座位的右方的车箱角处,安装一个汽油桶,用木材生火制汽为动力,就是当年的交通现实。我到高县车站,因未买上票,滯留在车站,好在遇上了熟人,才使我这趟回程能比较"顺利"完成,不过这个过程也有些心酸。我说的熟人就是为高县车站挑水的挑水工吴孝田。吴孝田何许人也?他是我们青云邻村溪尾槽人,务农兼商,为人热情忠厚,与我们家还是老亲,与我大哥大姐是同龄人,我们一家人都叫他”吴老表"。他的儿子吴传智是我从小学到中学的同窗,亲如兄弟。吴传智的妈妈,我喊黄幺姐,她是我村一位堂叔王一三(解放前任本村甲长,解放后还继住了一段时间)的外甥女儿。黄幺姐的妈妈,我们呼黄幺姑娘,他的儿子黄孝行解放时任我村保长,我们喊黄老表。解放初期征粮,黄老表处于无赖,给我们家公粮增加了五分,社会变革时期当差,上下左右不闹好,土改时他还是被批斗。我们当年上公粮若干,竭尽了全家之力,将黄谷从青云村挑到40多里地的沙老广(嘉乐区公所,当时设区嘉乐,是看重了嘉乐北的南广河,是当时的黄金水道,嘉乐收粮入库后,用人运到不足10里的鲤鱼窝,便可装船运到宜宾,在尚无公路的情况下,是支援抗美援朝加量佳选择。而当今嘉乐已不是交通耍冲被边缘化了。),已经耗尽家中的人力物力,苦不堪言。土改后,我姐还带我到黄老表家拜访过一次,看看堂姑妈即吴传智的外婆。
回过头来说高县汽车站,位于高县柳湖公园西倒,紧靠筠连流下来的宋江河,宋江河流到这里,不到两公里,就是著名的黄水口。黄水口是高县文江镇剑南村古迹:“剑南十三关",有古桥一座,建于请同治年间,处于复宁河(南广河)宋江河汇合处,横跨宋江河。当年高县居民的用水没自来水设施,城里从南广河取水,西门外从宋江取水,都是靠人挑。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和吴传智上高县中学,每天至少要从南广河给学校挑一担水,来回不少于两公里路。汽车站有不少职工要用水,更多的是要给汽车加水和司机乘客飲水,吴传智的老爸吴孝田就是这里的"龙王爷“。在宋江河取水,一担水百多斤,走一条坡路,来回一趟不少于一公里,可见那份工作的艰辛。没办法,吴老表要供吴传智上大学(吴传智学理工,上贵州大学)吴老表这份工作,可能还是通过一位老乡取得的,这人名叫熊文仲,蕉村太阳湾人,复转军人,个子高高的,喜欢运动,在蕉村小学时,常见他在学校操场打篮球,后来当了高县汽车站主任,他有个儿子,名叫熊光模,在重庆市朝天门码头当学徒汽车修理,我还为他带过东西,到朝天门码头看过他。
吴孝田挑水回来,在候车室看到了我,问明情况后,他说,幺老表咡,莫急,这几天人多车少,你就在我这儿呆着,等弄到票就走。于是,他把我领进他住的小房间休息,并说一时走不了这儿有你住的。我把行李放下休息,他挑水去了,傍晚下班回来要请我上食堂吃饭,我说我带有干粮,不了。那个年代吃饭是定量供应,凭票吃饭,像他这样的重体力劳动,定量也不过40斤,我那儿能忍心去吃他的定量啊。其我的定量不过30斤,早就亏空了,好在从家里带了几块蕨台粑粑(一种野菜做成的食物),能充饥一二天。还有,我走时,蕉村供销社的袁修虹同志还给我批购了半块作为饲料的花篐(用花生古法榨油后的残渣,一块有五、六斤重),沿途我就不怕挨饿了。在车站有水喝,有住处,第二天我仍静静地等着。至到第三天中午。从筠连县开来了一辆过路车,在高县站加水,上下了几个人后,熊文仲站长才帮战办了我一个加座票,让我上了车,他把我的行李从窗口上递进去,吴老表和我招手,就这样我离开了高县。车开出黄水口不远的地方,遇到一个检查站,命车拐弯,在个小平垻处停下,检查人员让全体旅客下车,随身行里放在座位,他们对旅客的行里逐个开包检查,没发现问题的顺利通过,有问题的(主要是携带统购统消清单内物资的,或设收或罚款(上税)都有,一一当场处理,有点吓人,受罚者不少。最后,他们在我的行里中发现一包魔芋片,问这是谁的包,我赶紧答应是我的,迅速从衣兠里掏出罗乡长给我开的魔芋证明,他们认真查看后,才放我和魔芋过关。这次检查是地方政府维护国家战略物资和粮食统购统销政策、打击投机倒把和长途饭运的一种手段。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清查后,旅客们重新上了车,客车继序向宜宾行驶,车上的人十分安静,大约晚6点来钟,汽车终于到了宜宾站。我进城找了一个店住下,第二天清晨,踏上了宜宾开往重庆的火车。
两年后的暑假,我带着我的女朋友(同班同学)回老家,在蕉村街上同中泰三哥一起,邂逅了罗乡长,我第一句话就说,谢谢你前年给我开的魔芋证明。三哥紧接着补充说,罗乡长的的魔芋证明,招来了一对鸳鸯……我们一起谈得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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