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是我一介女流喜好男色有何不妥,悲愤的是我却不能暴露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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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的是我一介女流喜好男色有何不妥,悲愤的是我却不能暴露女儿身。
作为永安侯府唯一的子嗣,为了能将我爹的爵位传承下去,我从小就被逼女扮男装,别人家姑娘学绣花的年纪,我却在扎马步练武。
只是我着实不是练武的料,几年过去只学得些三脚猫的功夫,还因此养成了顽劣的性子。我带着我的骁骑营大将军黑子,一人一狗把东京城搅得鸡犬不宁。
毫不夸张地说,东京城内的年轻子弟们,除了宫里的皇子,就属我地位最为尊贵。
我爹是皇上亲封的“护国柱石”–手握重兵的永安侯,我娘是皇上的亲姐姐-华阳长公主,皇上是我的亲舅舅,太后是我的亲外婆。
我在东京城就属于横着走的。
只是我挺不明白的,我和皇帝陛下都是一家人,至于这么坑他吗?就算我是个女孩,皇帝舅舅也能让我衣食无忧啊!
事实证明,是我太天真了,没有考虑到家族的利益。
我娘说:“自古以来,只有嫡子才能袭爵,咱家又没有男孩,只有你一个闺女,你爹百年之后,这爵位总不能丢了吧?”
我说:“那,娘啊,我的终身幸福可咋整?”
我娘一巴掌拍在我的脑门上:“爵位都没了,你有还有啥幸福可言?”
唔,我娘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也许是我的父母自觉亏欠我,从小就对我异常宠溺,养成了我懒散纨绔的性子。
直到我十五岁那年,打掉了太子的一颗大门牙,我爹才醒悟过来,这些年竟然将我培养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纨绔,丢了祖宗的颜面。
我说:“爹,您这才想起来丢人?莫不是怕我给你闯了大祸吧?”
我爹:“……”
于是他从翰林书院找了大学士来教我诗书礼仪,绘画歌赋,试图让我修身养性,磨磨我暴躁顽劣的脾性。
我很不爽,于是我就想办法让别人更不爽,我指使黑子捉弄那些老学究,看着白胡子老头被一条黑毛狗追得满屋子乱窜,我就笑的直不起腰来。
我的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我却始终不满意,当然他们对我也很不满意,但是他们不敢说出来。只是听说最近翰林书院有好几个大学士,嚷嚷着要辞官回家种田。
动静太大,都惊扰到我的亲舅舅——皇帝陛下了。
为此,皇帝舅舅不得不找我谈话。
一顿批评教育之后,舅舅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安啊,舅舅给你找了个新老师,是今年的文武状元——傅浔,你看看是否满意。”
傅浔是谁?不认识,但是我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管他是谁,没两天就把他干走。
陛下一抬手,王公公便宣了候在御书房外面的文武状元进来。
我吊儿郎当地坐在大堂之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吹着流里流气的口哨。
口哨声在我看清傅浔的长相时,戛然而止。
我只觉得似有一股轻柔的春风,朝我的脸面吹来,只吹得我心神荡漾,心花怒放!
这状元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一身靛紫官服,身姿颀长,皮肤白皙,柳叶眉,桃花眼,鼻粱高挺,薄唇紧抿着,一身书卷气,却因为常年练武没有丝毫的阴柔之气。
我觉得这个文武状元,简直是太帅了,简直比我的黑子还要帅一百倍!
于是我不住地向坐在上位上的舅舅点头,以表示我很满意。
再次把目光放回傅状元那张俊朗的面孔上,我只觉得全身血液一股脑地涌上了头,用手一抹鼻间,满手腥红,我两眼一黑很干脆地晕倒了。
2
晕倒的前一秒我心中只有两个想法:
第一,本世子居然对着一个男人流鼻血了,真真是太丢脸了!
第二,本世子晕血。
我见傅浔一面就流鼻血的消息不胫而走,并且以讹传讹,于是我便被冠上了断袖之名。
为此我甚是忧心,食不下咽,夜不安寝,以至于在傅浔的课上一直打瞌睡。
在梦中,我眼看就要把周公的鸡腿抢到手了,脑袋上的剧痛让我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是谁,是谁偷袭本世子?”
傅浔呷了一口茶,弯着嘴角扬了扬手中的戒尺道:“世子,是我。”
我扁扁嘴,只好又坐回了椅子上,不是我不反抗,是我反抗不了。
傅浔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我义正言辞地对他说:“你竟敢打本世子,竟敢以下犯上,你知不知道本世子是谁?我可是陛下的亲外甥,信不信本世子向陛下告状,让他诛你九族!”
傅浔不紧不慢地说道;“世子尽管去告,世子既然知道以下犯上的道理,何故用这种口气对自己的老师说话?我倒要看看,陛下会不会诛我九族。”
我:……
说得好有道理,罢了,说不过他!给他攒着,下次一并奉还。
傅浔第二次打我的时候,我没跟他多费口舌直接动了手,结果被他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打得我屁股开花,三天没能下床。
我爹知道这件事以后,非但没有降罪他,反而大力夸奖他一番:“终于有人能治住她了,谢天谢地!老夫可以跟夫人出门游玩了。”
我:……
我痛心疾首地呼喊:“娘,你看爹……”
我娘用那双纤纤玉手扒拉开的手,小鸟依人般靠在我爹的肩头,娇羞道:“老爷,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
我爹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竟然红了:“当然记得,咱们明日就出发去江南。”
很好,我完全被这俩人忽视了。
我还在挣扎:“爹娘,你们就这样不管我了?”
我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语重心长道:“儿啊,你长大了,应该独当一面了,加油,为父相信你能行哒!”
我……
我才十五岁啊!
我娘给我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们过年的时候会回来的,儿子,你一定要听傅状元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可以的!”
很好,我明白了:你俩是真爱,感情我就是个意外呗?你俩感情那么好,怎么就不多生几个?
为了更好地教育我,傅浔直接搬进了我家,住在我隔壁的瑾华阁。
从那以后,我就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傅浔不仅教我习武读书,甚至连我的日常起居都要插手。
以往,我都会撅着屁股睡到日上三竿,而现在,卯时,傅浔就准时来到我的锦绣阁,喊我起床,先领着我绕着侯府跑两圈;跑完后,再洗漱更衣用膳,然后就开始了我苦逼的一天。
直到亥时,我才能卸下一身疲惫,得以喘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虽然充实,却也枯燥无味。
我向傅浔抗议:“就算是臣子们上朝,一个月还有几天的休沐,本世子又不是驴,不需要休息的吗?!”
傅浔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世子,驴可比你勤快多了。”
我:……
傅浔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上扬:“好吧,一个月给你两天休息时间。”
我大叫:“两天?太少了,起码四天!”
傅浔放下茶盏,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一天!”
我顿时萎靡下来:“两天就两天吧!”
3
终于轮到休息那天,天还没亮,我像撒了欢的野狗,飞一般的朝妙音馆而去。
早就听说妙音馆新来了个好看的乐师,我早就想见见了。
今日一见,怎么说呢,还不错,浓眉大眼,眼神清澈干净,懵懂中除了透露出对金钱的渴望,就剩无知了,我喜欢。
我把百两黄金摆在他袍子下,他便两眼放光给我弹了首我不知道是什么曲名的曲子,而后十分有眼色地端着盘水果依偎到了我身边。
羞涩叫了声“世子”,细白手指破开了新橙。
这样滋润的日子,我已经很久没体会到了。我满足地喟叹一声,就着美男的手,将橙子吃进了嘴里,末了还咂了咂嘴。
我张着嘴,等着第二瓣橙子,这美好氛围就被侍女珠珠破坏得稀碎。
她提着裙摆一路横冲直撞、破马张飞,喘息粗气隔着门冲我吼道:“世子快跑,傅状元来了!”
我懒懒地白了珠珠一眼,平静道:“跑什么跑,今日本世子休息,他还能管我不成?”
话音刚落,傅浔就推门而入,他居高临下,眼眸平静无波地看着我:“世子,我让你写的策论写了吗?让你练得字练了吗?”
我就着美男的手有饮了一杯酒,嘻嘻哈哈道:“老师,本世子玩够了就回去,您布置的课业,本世子保证按时完成。”
傅浔挑眉看着我:“侯爷走之前,吩咐我要照看好你,不能让你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世子,跟我回去。”
我不满道:“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这你也要管?你别总拿我爹吓唬我,我爹在京时,我也常来喝花酒,他也没说什么啊。”
傅浔冷声道:“那世子的意思是不回去?”
我眼一横:“不回去!”
傅浔蓦然站了起来,一步步趋近我。
我大叫:“你想干嘛?你敢当众打我不成?”
傅浔看着我,那双漆黑的瞳眸里泛起点点笑意,笑得我心肝俱颤,傅浔他可真好看!
忽然觉得,身边的美少年不香了!
我晃神之际,傅浔这厮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大手拧上我的耳朵,疼得我龇牙咧嘴:“你,竟敢拧本世子的耳朵,你快些放开我!”。
傅浔仍然微笑着,手上默默加大了力度……
我只好歪着脑袋,认命地跟着他走了,回家的路上,行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没看花眼吧?这不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吗?”
“终于有人能治住这个混世魔王了。”
还有犯花痴的:“那个傅状元好帅啊……”
“……….”
4
今日傅浔让我当众丢了脸,气得我晚膳都没吃,耳朵还火辣辣地疼……他每日摧残我的肉体也就罢了,还伤害我的心灵,践踏我的自尊。
我绝对不能继续容忍他,绝不!
于是我差人从厨房拿来一碗绿豆,小心翼翼地洒在地毯下面,就等着傅浔在我跟前摔个狗吃屎,抱着我的大腿对我忏悔。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了声,以至于傅浔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还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
傅浔站在地毯之外,看了我一眼,轻咳了一声道:“世子,方才来的路上,我瞧见黑子和一只小母狗打得难分难舍,这样下去恐怕会两败俱伤啊。”说着他还轻叹了一声。
闻言,我立即起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前去解救黑子。
只是刚刚踏上地毯我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只觉脚下一滑,本该发生在傅浔身上的事情,就这样戏剧性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非要说和我想象中的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我摔倒的时候顺便拉了傅浔一把,然后……..他的裤子,呃,被我扯到脚腕处…….
修长笔直的腿就这么大剌剌的摆在我眼前,唔,好白……我的目光顺着他的小腿往上游走,好可惜,长袍盖住了关键部位……
再往上,就是傅浔那张青白相加的脸……
我仰头呲着大白牙冲他嘿嘿一笑:“都是男人,没什么害羞的,哈哈哈哈…..”
傅浔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扭曲,他沉声道:“你还不赶紧撒手?”
我讪讪的收回捏着他裤子的手,干笑一声,挣扎着要从地毯上爬起来。
谁知道,我脚下又是一滑,再次摔倒在了地毯上,傅浔裤子还没提上来,就沦为了我的肉垫…….
呃…….
更无语的是,我却发现傅浔本来想要推开我的双手,正好扣在我的胸上……隔着衣服,我就能感觉到他的大手异常的火热……
傅浔的眼睛睁大极大,眼神似乎有些不知所粗,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我。
我尴尬的从他的身上爬起来,脑子一抽道:“本世子的胸肌练得还不错吧,哈哈哈……”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傅浔竟然脸红了,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的心脏没出息的跳了几下……
而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下人们尽收眼底:傅状元衣衫不整的被他们家主子压在身子底下,两条大长腿赤条条的暴露在外……好刺激!
不消几日,本世子的断袖之名更上一层楼。
5
我一向脸皮厚,没心没肺的,外面的流言蜚语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但是我的皇帝舅舅却为我操碎了心。
这些日子以来,一堆文臣御史不要命的联名上奏,尤其是赵御史,在朝堂上当众参我:永安世子,生性顽劣,脾气暴虐,当众殴打无辜百姓,这些年来毫无建树,总而言之就说我白拿银子不干活,德行还不好,如今还传出这龙阳之好,实在是不配永安世子之位,恳求陛下对我严惩。
我被气的心肝肉疼,这帮子文官纯属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若不是我爹,这些年四处征战,他们这帮子文人哪里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尤其是这个赵御史,更是公报私仇。
他之所以这么参我,不过是前些日子,他的那个老来子,宝贝的不能再宝贝的儿子,当众调戏一漂亮的小姑娘,我看不下去,当街将他暴打一顿。
据说他那个儿子被我打的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他如今这么针对我,不过是公报私仇罢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我呸!
他那个儿子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出手阔绰,打赏妓子,动辄上百两,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参我的!
我再一次被宣到御书房,只觉坐在龙椅上的舅舅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
屏退了服侍的宫女太监,舅舅叹了一口气,抬手把我招到他的跟前坐下道:“以安呐,你平日里顽劣,朕都能睁一只闭一只眼,可是,朕快五十了,身体越来越不好,你这样不成器,将来如何撑得起永安侯府?每每想到这些,朕都被你愁的睡不着啊。”
我刚想开口辩解,舅舅又一抬手,道:“朕知道,你不过是贪玩,本性是好的,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只是,以安呐,你得考虑考虑未来的日子啊,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浑浑噩噩下去吧。”
我听着不禁鼻子一酸,舅舅对我是真心好,还为我的将来考虑,比我那没良心的爹娘好多了。
想到此处,我的眼泪就围着眼眶打转儿,各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我哽咽着说:“舅舅,都是我的错,是我不争气让舅舅操心了,今后我一定跟着傅状元努力学习,帮舅舅分忧。”
“好孩子。”舅舅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道:“既然你说要帮朕分忧,那去江南走一趟吧,近日江南发生了多起少女失踪案,朕先后派去了几名官员,都没什么进展,朕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希望你能够破获此案,也算是了却朕的一桩心事。”
我:…….
任务来的这么快的吗?我是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啊。
大话都说出去了,事到如今,我只好领旨了:“微臣遵旨。”
“记得带上傅浔。”皇帝舅舅在我迈出门的那一刻,突然出声提醒我。
我背对着舅舅,当然没发现舅舅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6
既然是去查案,便不能大张旗鼓,反正有傅浔这个如假包换的文武状元做保镖,本世子怕啥!
一路舟车劳顿苦不堪言,到了江南我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江南烟雨,温柔水乡,见了才知道,这真真不是徒有其名,连我这从小习武之人都不由得勾起了小女儿情怀。
找到了落脚的客栈,我就对傅状元说:“傅状元,我今日听说,今晚有花灯会,不如一起去逛逛?”
傅浔淡淡瞥了我一眼:“世子,咱们是来查案的,可不是来玩的。”
论起破坏气氛,傅浔是第一,他这一开口我顿时没了玩耍的心情。
傅浔问我:“对于此案,世子可有什么想法?”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说:“傅状元,你当本世子是神仙不成?刚来这里,我能有时候头绪?”
傅浔笑笑,扔给我厚厚一摞类似书本的东西:“这些是当地县令送来的案宗,今天晚上辛苦世子了。”
我:“………”
我真服了他,我俩时时刻刻在一起,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弄到的这些破玩意。
傅浔扔给我一摞后,自己也拿了一本,坐在我房间的椅子上旁若无人的翻阅起来。
我:????
我本来想着今夜偷偷溜出去看热闹呢,看他这架势,是不准备走了?
果然,一个时辰后,我困得都打哈欠了,傅浔依然低头在案几上写写画画。
我在内心腹诽:哼,难怪他二十好几了,还没个对象,这厮除了公务就是公务,性子也太闷了,白瞎了这张俊俏的脸了。
我命珠珠为我泡了一盏浓茶,坐在傅浔的对面,静心翻阅这些卷宗。
室内一时静谧,偶尔能听见翻卷宗的沙沙声和蜡烛爆出的丝丝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对面的傅状元。
他垂着头,我只能看见他微微蹙起的眉毛,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了片小小的阴影,秀挺的鼻子,微厚的唇……不知那红唇亲上去是什么滋味?
“世子,你在做什么?”傅浔的声音骤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双手撑在案几上,探出上半身,闭着眼,噘着嘴……嘴角似乎还挂着可疑液体……
我的脸瞬间爆红,我对于傅浔的心思已经龌龊到如此地步了?!
我伸手在他头上一触即离,淡定道:“你头上有只蚊子,帮你打蚊子。”我装模作样地环视四周,又道:“这破客栈,怎么那么多蚊子?”
傅浔显然不信,指了指我的嘴角:“唔,想必世子也是看见蚊子流口水了?”
我迅速抬袖,擦了擦嘴角:“哈哈,真奇怪,刚刚打了个哈欠,眼泪怎么从嘴里流出来了……哈哈哈……”
傅浔:“……”
傅浔收了笑,表情严肃道:“世子,看了这么久案宗,可有什么发现?”
我立马正襟危坐,将自己的发现,讲了一遍:“我刚才详细查了一下此次失踪少女的各项信息,比对了她们的身世家庭,我很快发现了几点共通之处:这些少女皆出自穷苦家庭,年龄最小的十三岁、最大的十七岁,根据其家人提供的画像和描述,这些人都眉清目秀,而且出事之前都去过同一个地方。”
傅浔挑眉,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她们都去过悦来当铺,而且有的还有目击证人,证明最后一次见过她们,也是见她们进了悦来当铺。”
“悦来当铺?”傅浔慢慢咀嚼着这三个字。
“是,再多的信息就没有了,而这上面也对悦来当铺做了调查,说是官府已经控制了当铺掌柜的,但是目前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他本人的家底也被彻查过,也都是干干净净的,账目也都查过,没什么问题,目前还没有确切地证据,但肯定的是,这些女孩去过悦来当铺不久后便都失踪了。”
“这个悦来当铺透着股邪乎!”傅浔语气深沉地说着,眉头紧锁。
我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看来这个当铺是哥关键,我们得从这里下手了。”
傅浔站起身来,负手看着我道:“嗯,天色不早了,世子今日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去当铺走一趟。”
我思索片刻道:“傅状元,官府都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想必我们也不会有太大收获,本世子有个想法。”
傅浔挑眉看着我。
我清清嗓子继续道:“钓鱼还需鱼饵,明日我就扮作无知少女,故意让他们抓住我,趁机打入敌人内部,我会想办法给你留下线索,你带这个直接将他们一锅端了。”
傅浔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太危险了,万一……”
我说:“没事啦,本世子功夫是你亲自调教的,你连自己都信不过?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傅浔:“暂时没有,不过……”
“就这么决定了,你派几个高手暗中保护我好了,赶紧走吧,本世子困了,要睡觉。”我说完将他推到门外,爬上床就睡了。
7
翌日,我让珠珠为我准备了一套女子的衣裳。
我望着镜子中唇红齿白,冰肌玉骨的少女愣住了。
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上一次穿女装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五年前吧…….
我收拾好复杂的心绪,推开门走了出去,傅浔早已经在院子中耍了一套拳法,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傅浔的眼睛很好看,深邃温柔,如月光流水般,又静谧如黑洞,吞噬一切纷乱的情绪。
也差点将我吞噬……
我稳了稳心神,轻咳一声:“傅状元,本世子这身打扮如何,好不好看?像不像单纯无辜的少女?有没有让人作案的欲望?”
傅浔回过神来,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我:……..
我在当铺附近溜达了几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一切都很正常。也没发现有人跟踪,我有些着急,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方法行不通。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我垂头丧气的准备回客栈,没走几步就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着我。
我心中暗暗窃喜,鱼儿终于上钩了!于是我立马警觉起来,小心翼翼又走了一段路,觉得时机合适了,一下子转过身来,却发现后面跟着的是个看样子比我还小几岁,衣衫褴褛的小姑娘。
我先是一惊,暗想莫非是自己想多了?只是个小姑娘啊。于是我关切地问着:“小姑娘,这大半夜的,你跟着我干什么呀?”
但我还是保持了理智,没有走上前,只是待在原地问着。
“姐姐,我饿……”小姑娘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一瘸一拐地往我站着的位置挪着,我瞥见她膝盖也受伤了,满脸通红,手上是鞭打的痕迹。
“饿?那你家住在哪里啊?”我还是谨慎的问着,但已经有稍稍松懈,向前走了几步。
“我家住在揽马桥宽帽胡同口,我看姐姐衣着华丽,只想让姐姐赏口吃的。”小姑娘无辜地说着。
我一想,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电光火石间,我冷哼一声:“揽马桥宽帽胡同?姑娘好手段啊,要是别人,恐怕现在已经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吧,揽马桥离这儿至少二里地,你腿虽然看着是瘸着,可跟在我身后的速度可不比一个正常人慢啊。”我一脸笃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想必之前的受害者,都是被这样骗走的,明明是发了善心,却害了自己,何其可悲!
一看没骗到,刚刚还楚楚可怜的小姑娘瞬间变得凶狠起来,这时从旁边又跳出几个蒙面大汉,团团围住我:“你们是什么人?!”我有些紧张地问着。
不是装的,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形,我的腿有些发软。
“跟她废什么话?主子说抓到人带走即可。这样长得好看,又伶牙俐齿的姑娘,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其中一个蒙面大汉不耐烦地说着。
拿去卖?我心里一惊,这么多少女失踪,难道都是被这样的手段拿去卖了?
我说:“求求你们别伤害我,我有钱,我把钱都给你们。”
我掏出身上的碎银子丢给他们。
那蒙面大汉道:“打发要饭的呢,要是卖了你可不止这些钱!”
那女子不耐道:“少废话,赶紧把她带走。”
说着,那女子突然向我撒迷药,我屏住呼吸,用手遮挡了大部分迷药,将计就计地装作已被迷倒,任由他们带上了车。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人捆绑双手关在一船舱内。舱房内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我只觉得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想必已经过了一晚上了。
我环视四周发现,船舱内还有十来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她们都长的有几分姿色,手臂上全是鞭打的伤痕,眼神全都麻木不仁,没一个人叫唤,想必她们也是长时间滴水未进,身体枯瘦如柴,嘴唇都干燥的裂开了。
这些畜生,太没有人性了!守门的是一个叫胡二的壮汉,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更有趣的是,船舱内竟然还有一位画师。我猜想被绑的女孩儿会被依次画像,编上信息,供船上的买家挑选,或者直接通过运河发卖到外地。
这个时候,我真的有些害怕了,这艘船也不知道去往何处,也不知道傅浔有没有看到我故意留下的痕迹能及时赶来救我!
我试图解开背后的绳子,绑得太紧了,直到磨得我手腕钻心地疼我也没解开。我有些丧气了,在被绑架前,我心中做了无数遍演练,然而真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一切都是徒劳,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丝毫没有人性可言。
我被他们饿了起来,又莫名毒打了一顿,恨得牙根都痒痒。
我放弃了挣扎,如今只能等着傅浔来救我,傅浔啊傅浔,你可一定得来救我啊,要不然我死了变成鬼都会缠着你的。
我被饿的两眼冒金星。实在撑不住了,快要饿昏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听见外面一阵嘈杂。
舱房门上的锁终于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然后便有人推开了门。
我立马紧张起来,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来卖了我们的?紧绷的神经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骤然放松下来,那人低声呼喊我的名字:“苏以安?”
是傅状元!我简直要哭出来了!原来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如天籁一般。
我有气无力的回应他:“我在这!”
傅浔赶忙为我解了绑,我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疼惜:“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我说:“没事,我现在好饿,我觉着能吃下一头牛了。”
傅浔眼光柔和的看着我,揉了揉我的脑袋:“好,出去保管让你吃个够。”
不一会,一群官兵涌了进来,恭敬地向傅浔汇报:“大人,所有犯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没有一个逃跑的!”
傅浔点点头:“嗯,你找些人来,将这些受害的女子带回去吧。”
傅浔吩咐完任务,突然打横抱起我,大步朝外走去。
我有些不自在,挣扎道:“你,你放我下来,我还能走。”
傅浔不理我,轻声道:“若是想早点吃到东西,就安分些。”
我安静了下来,靠在他怀里,他身上传来的温热让我感觉很安心,不知不觉竟然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客栈的床上。
我是被房间内饭菜的香味刺激醒的,连滚带爬的坐在桌子前,拿了一个大馒头就啃。
一口还没咽下去,傅浔就推门而入。
他看着我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语气温柔极了,一点都不像他。
他坐在我的身侧,目光全落在我的手腕上,被绑的时间久了,我的手腕上有一道暗红色的瘀伤,白皙的肌肤,衬得那道瘀伤有些骇人。
傅浔眸光微闪,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从怀里掏出一瓶散发着清香味的膏药轻轻的在我伤口处涂抹。
他那细致温柔的神情惊呆了我,以至于让我忘了吞咽,嘴巴塞的鼓鼓囊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垂首轻声道:“苏以安,不会再有下次!”
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突然起身,将我整个人拥在怀里,在我耳边呢喃:“不会再有下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以身涉险,这次,吓坏我了……”
我在内心默默道:我靠,你这样子也吓坏我了!
他放开我,继续为我涂药,涂药药傅浔抬头冲我笑笑:“你先吃饱,然后睡一觉,什么事明日再说!”
我木讷的点头!
8
第二天,我睡足了觉,醒来后便让珠珠收拾行李。
案子已破,想必傅浔也着急赴京向陛下汇报,虽然我受了些折磨,但是,心里却很开心,因为我们昨天解救了数十名女子。
就在这时,傅浔走了进来,一身竹青色长衫,腰间系着同色腰封,长发用一根玉簪束了起来,浑身透着一股风流倜傥的味道。
一看就是用心打扮过的,我有些讶异,还没等我开口询问,他先开口了:“世子,这是做什么呢?”
我道:“当然是收拾行李回京啊。”
傅浔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先不回京,你不是说想逛花灯会吗?我打听了,今晚也有,明日再走吧。”
我惊喜道:“真的?哈哈,那我得去好好打扮打扮。”
片刻后,我穿了一身与傅浔同色的长衫,拿了一把白玉扇子走了出来,朝傅浔挑眉:“怎样?比你帅吧?”
傅浔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干咳一声道:“好看。”
我:“……”
我瞧着傅浔微红的脸颊,闪躲的眼神,还有今日这身刻意的打扮,一个可怕的念头就要破土而出。
我又回想起,昨日他见我受伤时那紧张心疼的模样,温柔的为我上药的神情,我心头一惊:这家伙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这个结果让我欢喜让我忧,欢喜的是我也喜欢他,忧愁的是:我他娘的现在是个男人啊,傅浔他怎么能喜欢男人呢?这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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