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考失利的人来说,只有两条出路:一是回学校复读,二是出去打工。
我的成绩一直不好,而且对学习也没有兴趣,自然而然地选择了第二条路。
“爸,妈,我不想回学校复读,我想出去赚钱”
爸妈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我,家里的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缓缓开口说
“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在火车站口,我回头看着在风口送别我的父母,父亲的头上已经有了白发,母亲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我突然鼻子一酸。
“爸,妈,你们回去吧,我一定会赚到钱的。”
“爸爸妈妈相信你,我们的女儿是最棒的”
简单地寒暄了一番以后,我就独自踏上了去大城市闯荡的道路。
事实证明,第二条路也不是这么好走的,我在城市里游荡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直到那一天,我看见了一家ktv贴出的告示。
“招聘员工,不限性别,不限学历,工作不累,月工资一万起步,随时欢迎有意者前来面试”。
这令我十分心动,我毫不犹豫地冲进了ktv,跟前台接待的工作人员说,我来面试。
“在这里等一下“工作人员头也不抬的和我说。
没过多久,一位中年男子向我走来,笑眯眯的和我说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是这家ktv的经理,你是来面试什么岗位的?”
“我是来面试你们这里的服务员的”
“可以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我叫菲菲,高中刚毕业,今年18岁”
“没有别的了吗?”
“没……没有了”我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经理被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弄得哈哈大笑,他见我不说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们这里上班时间是晚上7点到12点,服务员主要的工作是给包厢的客人送酒水零食,顺便向客人推销酒水,卖出的酒水越多,提成越多”
“那我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钱呢?”说完这句话的我感觉到了突兀和尴尬。
“这个要看个人能力,做生意嘛,每天的行情都不一样”
“那行情不好的时候怎么办呢?”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穷追不舍地问经理。
“根据我的经验来说,推销能力最差的服务员每天最少五百块,你感觉自己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呢?”
“至少一万块”我尽量维持着平和的语气,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小姑娘,你的目标太低了,能者多劳,推销能力强的服务员一天赚几千块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我会加油的“
我觉得这是一份美差,当场就和经理签订了劳动合同,我问经理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的时候,经理却给了我这样的回答。
“我们要先统一给员工制定服装和工牌,你需要缴纳600块的服装费以后才能入职”
我身上全部的积蓄不超过一千块,但是我转念一想,入职以后一天就能把这六百块赚回来,早交钱早入职。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皱皱巴巴的几百块交给了经理。
“经理,你查一下,刚好六百块,我现在可以上班了吗?”
“钱没问题,小刘,把我的表格拿过来”
过了一分钟,小刘把表格递到了我的手中。
经理收起了笑意,一脸严肃地和我说“这是ktv酒水价格表,你三天之内必须把上面酒水的价格都背下来,记住价格才能向顾客推销,总不能顾客已经说了买酒,你现场拿出单子看价格吧?”
我觉得经理所言极是,这是一个服务员的基本素质,我完全忽略了背价格表的难度,也忽略了经理的后半句“三天内背不下来,就不用来上班了”的后果。
我拿着价格表回到家以后,开始茶不思饭不想的背价格表。
“xx啤酒10元,xx白酒元,xx红酒120元,会员优惠”
“不同牌子的啤酒价格都不同,大大小小的几百个牌子,不同等级的会员价格不同,我三天不吃不喝也背不下来啊!”我怒吼到。
三天后,我带着没有背熟的价格表来到了ktv。
“价格表背熟了吗”经理一脸温柔地询问我。
“没有”我破罐子破摔地回答到。
“我们事先已经说好了,价格表没背下来,就不能入职”
“对不起,是我的记忆力太差了,就算不能入职,服装费总可以退给我吧?”
“不好意思,服装费退不了,衣服已经做好了,马上就可以拿给你”
我顿时傻了眼,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分钱没拿到,还被骗了六百块。
我怒火中烧,与经理理论了起来。
“凭什么不退给我钱,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退钱的”
经理这句话一出,我嚣张的气焰下去了一大半,好吧,只怪太年轻,自认倒霉吧!
我转身就要走,经理立马拉住了我。
“菲菲,你别着急啊!我也没说不能给你安排工作啊!”
“什么工作“我两眼放光地问经理。
“工作内容不变,只是你不归我管,你会有一个新的上级领导“
说话之间,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缓缓向我们走了过来。
“这是ktv的合伙人,大家都叫她李姐,以后你就跟着她工作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李姐用震天响的音量跟我说
“哎呀,你是菲菲吧,长得真好看呀,以后就跟着我吧?”
我也不知是被夸赞冲昏了头脑,还是被李姐震破了耳膜,总之,我点头同意了。
李姐一路亲切地拉着我的手,带我走到了最远的一个包厢门口。
“你以后就在这个包厢工作,你每天就陪客人喝喝酒,喝的多工资就多”。
“我在家的时候号称千杯不倒,喝酒有什么难的”。
“就喜欢你这种直率的小丫头,明天先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呗”!我一脸傲娇地和李姐说。
第二天晚上7点,我穿上了花六百元买的工作服,准时出现在了包厢门口。
我在七八个女生当中,第一个被客人挑走了。
我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个帅哥,我坐在他身边上下打量他
“帅哥,陪你喝酒是我的荣幸”
“美女,你言重了,和美女一起喝酒是我的荣幸“。
寒暄了两句以后,我和帅哥毫无顾忌地喝起了酒。
每下肚一杯酒,我就觉得未来的美好生活在冲我招手,直到那双恶心的手伸向了我,彻底打破了我的幻想。
“美女,来陪我玩玩吧?”帅哥一边说一边伸手搂我。
我感到一阵阵恶心,“帅哥,你不能这样”我一边说一边反抗。
我越反抗,他越兴奋,他的手就愈加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身上游走。后来他竟然直接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我不甘示弱,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好啊,你一个陪酒女,竟然敢打我“
他说出这句话,我才反应过来,我做的是什么工作。
他犹如恶狼一般向我扑过来,我找准了时机,一脚踢在了他的关键部位上。
他痛的嗷嗷直叫,一时之间没有了和我斗争的力气。
“帅哥,你真不要脸“。我甩下了这句话匆匆逃离了包厢。
我买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票,连夜逃离了那个令我恶心的城市。
我回到家,见到我的父母,再也忍不住一路的心酸和委屈,趴在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妈,我不想出去工作了,我想考大学,我想回学校复读。”
“好孩子,妈妈支持你,妈妈明天就带你去办复读手续”。
三个月后,我重新回到了高三的课堂上,经历了一年的奋战以后,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我想,那段肮脏的过往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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