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也不知是什么机缘,我参与了自愿救助大病的实践。我的初衷是希望每个鲜活的生命健健康康的活着,为社会多做贡献。
当很多探视的志愿者进去又出来,白血病患者没有哭,轮到我进去病房探视的时候患者放声大哭,这哭声捕获了我敏感的心灵。于是我感觉我与患者注定在这次相遇中结下不解之缘。我告诉他“别哭,所有的事由我想办法,一切会好起来”。
医生说缺钱,我就去筹钱。跑社区,跑企业、跑学校、跑政府、跑媒体、跑爱心人士。记得我到学校发动的时候,老师们很支持,并主动捐了款。学生们更是煽情,在班级里发动捐出那一点点可爱的小零钱。有的学生还给我电话,说要借周末组织同学到下关街头募捐。我回复说咱们没有资格向社会捐款,到时警察、城管等管理部门来制止,会吓到大家的,尤其是女生。那些小男生,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万一遇到暴力执法,他们会用自己的方式对抗,也会保护好小女生。我还是没同意,只是告诉他们,我已经与校领导和校团委沟通过,他们表示默认,你们可以组织校园募捐。然后好几所中学都组织了校园募捐。为节省一点点过平台要支付的费用,我让他们把所得善款,直接转到患者银行账户。
医生说缺血,我就跑血站。我去的时候是周五下午十五点左右,血站工作人员告诉我,没有我所要的血小板,周末他们休息,我的事只能拖到下星期想办法。这时我好像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告诉他们,我要联系符合血型匹配的志愿者来献血,你们周末不准休息。
血站的医生们看着我目瞪口呆,不知为我的执拗所感动,还是顾忌着什么,突然改变了口气说,其实我们这里有一份你想要的现成的血小板,但是它已经有主人,要在下周三用,只要你保证周二以前还我们,你就可以先拿过去,让你的主治医生现在就线上下申请。我兴奋得差点就跳了起来,拍拍胸脯大声说,“若不能按期归还,我愿提头来见。现在给你们写借条和我的联系方式,我要现在就把血小板带走”。血站的美女医生被逗得哈哈大笑说,“你以为血站的血制品就像普通商品一样让你说带走就带走,让你的主治医生线上下申请,然后就没你的事了”。我不知所措地拨通血液科赵医生的电话,她告诉我“是的,原来申请过,现在再下一次申请”。当血站医生告诉我已经收到赵医生的申请,并让我可以离开时,我问:“不用我写借条和留联系方式吗”?美女回答:“什么都不用了,我们既相信你的信用,必要时我们也能找到你”。
接着我就离开了,我之所以敢“提头来见”,是因为我的义务献血者多名早已经准备好随时献血。他们周一早上主动到血站捐献血小板,仅一个人就代我完成归还任务。三个小时后给我电话,已经完成献血。我总算没有失言。
当输完血小板后的第三天,正当我沉浸在快速找到血小板的成功喜悦中时,赵医生又告诉我,“你找的血小板等于大海里面注入一滴水,有点作用,但作用甚微”。并说:“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可能无力回天”。我愕然了,决定建议患者家属转到省级医院。赵医生很支持转院,一再嘱咐我“一定要用救护车专送,患如果跌倒或撞到哪里就可能引发大出血死亡”,于是我用赵医生的话对患者家属千叮万嘱,并告诉他们不要节约钱,钱的事我会断续想办法,到昆明医院安顿好后电话联系我。
一天很短,但在等待中煎熬的一天很漫长,下午四点终于接到电话,告诉我已经到医院,但是医院病人太多,住不进去了。我问“不是救护车专送吗”“怎么不直接送急诊科”?患者家属告诉我,为节省费用坐大巴到昆明,又打的到医院。我愤怒了,急得说不出话,问到“现在还好吗?马上,立刻到急诊科”。医院终于住进去了。
过了两天患者家属给我打电话,说急需输血小板,但血站供血紧张,无库存。我回答说,不要急,我来想办法。
于是我联系了在昆明的大学生志愿者,当大家了解到患者的相关情况后,很愿意为其捐献血小板,又一次远程解决了血小板的事。
过了五天,我接到患者家属的电话,说治疗效果很好,第一疗程很快结束,两三天后就出院回大理。到时邀请我到家里做客,连患者也再电话里和我通了话。我高兴地说“一定来,我还要带一些志愿者来,咱们要一起商量一下后续治疗和骨髓移植的事,然后继续筹钱”。
过了两天,当我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他们出院归来时,却意外接到一个电话,患者家属告诉我“出现大面积感染,已经很困难了,应该是没有希望了”。我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治疗”,并让他们等我的消息。我联系了医院,医生告诉我“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是科学能解决。他们的问题不是现代医学能解决的,为了不放弃最后一线希望,建议我让患者转进医学实验室”。
我就让患者转进医学实验室。过了两天,患者家属给我来电话,征求我的意见“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希望把最后一口气留在家里,大家都已经尽力了”。并告诉我患者清醒时委托家属告诉我:无以回报社会和爱心人士,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善人,于是想要捐献角膜等器官给需要的人,让生命以另一种方式继续。
我抹了一把眼泪,说了句“回来吧”!魂归故里,那个男孩十六点到家,二十点去逝,走时十七岁,是某重点中学高一学生。我没有参加送别仪式和葬礼。
三个鲜活的生命相继离去,一个白血病,两个癌症。我甚至不相信科学而相信命运,“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宿命,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他们只能承受。所有人在无力抗争时,也只能承受。如果他们还活着,肯定已经成为国之栋梁。
?在举国大战灾难之际,突然想起他们三个人。一个个鲜活的面孔、渴望的眼神让我的心灵在颤抖。他们走了好几年了,我的内心一直无法释怀。
?希望大家守护好自己的健康,做好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也希望大家一起好好的渡过这个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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