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五一去外婆家带些什么去的呢。
一大袋子的野芹菜,半箱子书,还有两罐奶粉,两罐瑶柱。
去年过年没有回家,那半箱子的书其实早早就买好了,书在附近九斤书店买的,那里的书有新的也有旧的,论斤来卖,挑了一些关于穴位按摩的,还有人物传记。
我记得清楚的是,外公先前很喜欢一本《鬼谷子》,足足看了三遍,每回说起这本书要和我讲解半天,那么津津有味,好像还要继续看四遍、五遍。
建起了新的小三层房子以后,外公特意提出三楼的壁柜要给他留作书柜,还弄来一把锁,锁得严严实实。
我和爸爸到的时候正是吃午饭,吃过以后,爸爸就回去了。
我看着外婆的头发很长,额头上的头发遮得眉毛都看不到,想着赶紧帮外婆修剪一下,上回帮外婆剪头发也就是去年六七月份吧,头发丝粗得很,我的头发也就是像外婆了。
边剪着,头发就顺着围衣滑到了地上。
外婆:“哎呀,现在看不到几根黑色了,都白了白了。”
我搭着腔:“细爹,你都七十好几了,还能看到黑色就了不起,你看硕爹,六十几岁的时候头发不是早就全白了吗?”
外婆:“他是,你姑爹也是,没什么年纪,头发和七老八十岁的人样。”
剪头发的间隙,外公就搬把板凳坐在旁边看起了书,我心想,要是有外公这么一半爱看书就好了,现在都不知道吞了多少卷书了,唉,没看书总是找借口没有时间,等到哪天身边的朋友和我说起时下的热搜、热播剧以及综艺,我一句都答不上来的时候,可能书真的就没少看了。
刚刚剪完头发,外公突然带着笑意瞅着我,忙进屋去,我一下子心领神会,外婆也笑了笑,又是现事。
哈哈哈,果然外公拿着小姨给置办的采耳套装出来了,笑眯眯地递到我手上,乖乖地把椅凳转到照得到光亮的方向,念叨到,一个你,一个你小姨,一个郴杨,你们都是挖耳大师,都可以出师,回回不管是谁在,都要你们帮我挖耳朵,都很放心。
惯例的,外婆在旁边带着些骂腔,是晓得享受咧,一来就要服侍你,不晓得自己动手啊,试试探探的不会啊,老是要麻烦人咧。
等我帮外公采完,我说细爹,帮你也看看?
细爹没说什么,乖乖地坐下了。
下午天空又飘起了些雨,基本也没什么农活能做,就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心里老是惦记件事,回来要给外婆外公一个红包的,但是银行卡居然匆忙中忘了带,回到家都在乡下,也不知道怎么办。
后来和我发小说起这件事,发小咋咋呼呼地说我是一个傻哒儿,说我书读得比她多,脑子却转不动,她说你去斗门下面转一圈,那么多店人家还不给你换吗?现在斗门街上的人,哪个不是手机抖音,比你还会刷呢,一个微信支付宝他们还玩不转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怪她数落我,哈哈哈,还真的是活转去了。
于是我就假借着说要去下面村里的小卖部买些东西,要外婆陪着我一起去,外婆没么事,同意了。
路上到了江个里门前,看到门前敞亮的水泥场,场边上栽得整齐的草坪和风景树,我都羡慕,我说这家的奶奶是生病去世了吧?细爹说,是噢,去年就走了,现在就老头子一个人住。
消:“这爷爷这么过细啊?门前收拾地这么好,树啊草坪啊,好阔气。”
我心里想,等我攒钱了,我也要把外婆屋门前整这么阔气。
外婆:“哪是他江个爷爷修的,是他几个崽和女,他们一捞到双休日歇假,大的小的都回来了,热闹得很,现在江个奶奶不在了,他们一年回来好多尖(尖,赤壁话,好多回),近啊又有车,易得。”
噢……
到了柴爹门前,就听到麻将声直响,村里唯一的小卖部正是柴爹家开的,柴爹原先是跑麻木的,新店镇上和乡里上下跑,拉客赚钱,这两年电动车那些都开始规范化了,上牌才给上路,外婆说柴爹的麻木上不到牌,没办法拉客了。
消:“柴爹现在做些什么事呢?”
外婆:“他也行(hang)不住,田里安龙虾啊黄鳝啊,山上去捆柴卖啊,拙竹子儿啊,么事都做,也真是个吃得起亏攒本的人。”
消:“那柴爹,柴爹,还真是没喊错,砍柴的柴爹。”
走到堂屋看到丹丹的妈妈上桌在抹麻将,我就问丹丹回来吗,她说,回来几天了噢,也上桌了,在隔壁抹麻将噢,我笑着说,咿呀,她还蛮有牌瘾啊,丹丹妈妈说,瘾足得很。
我就喊着说买东西,跟柴爹的儿媳妇买过东西后,问她有没有现钱跟我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有,现在都是微信支付宝,现金少,要我问得打牌的人有没有换的。
我就跑到隔壁去找丹丹了,丹丹是我小时候放寒暑假到外婆家这边一起玩的一个女孩子,她小我一岁还是两岁,但是她比我个头高,当时村里还有一个女孩子叫燕平,她比我要大上一两岁,她的个头又要比我要矮上一截,那时丹丹的妈妈总说,燕平大些个子不见长,我里丹丹年纪最小,看日后是要和笋子一样报上来的。
果真,后来丹丹一直都比我们高,出落得是最大方的那一个,像我外婆说的,人硕硕大大,模样也生得秀气咧,说到末了,还要补上一句,那我里消儿是没她丹丹见长,也还是秀气。
坐在牌桌上的丹丹,比我老练得多,她早几年就嫁人了,现在有一儿一女,大的上小学,小儿子也上幼儿园了。
外婆说丹丹一像时就回来一尖,回来之前啊,她爸爸就把黄鳝龙虾安好留一些不拿出去卖,留到他丹丹回来吃,两个小娃娃也是长得可爱,叼人疼…….
真好啊,真幸福,虽然嫁人了,但还是在赤壁市,想回来,开车马上就回了。
我和丹丹说我想换点现金,丹丹答应我,等晚上散场了帮我换到,外婆耳朵尖啊,在旁边听到了,问我换现金干什么,我说,有事嘛,你莫管。
我们这就回去了。
晚上我们吃中午的剩菜和现饭,中午留下来的只有两个荷包蛋,外婆先往我碗里丢了一个,再往外公碗里丢了一个,我刚想给一半给外婆,外公抢先了。
消:“咿呀,硕爹蛮好哇,一个荷包蛋都要分细爹你一半咧。”
外婆:“那他这些方面,是公平,行(hang)日去教堂做礼拜,有时别人给他一个苹果,桃子,他也装到荷包里带回来,跟我对半切,他还是好噢,就是耳朵格外聋。
我瞪了瞪外婆,细爹,你夸就夸硕爹嘛,偏偏最后要补上一句硕爹耳朵聋。
真是的!我只想吃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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