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性格极其温柔,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女人。
对街里邻里厚道,对自家男人耿二柱更是百依百顺。
“招弟,刚才赶集你是没看到哩!你家男人的手都放三凤腰上哩!”
“啧啧,当着那么多人,耿二柱也不嫌磕碜哩!”
另一个围大红围巾穿绿袄的女人赶紧随声附和。
对于街里邻里对此类话题的风言风语,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她们是善意的提醒,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自家男人耿二柱不是什么好人,招弟不是不知道。
她要生存下去,就得容忍他的坏,就得装糊涂。
归根究底,人生就那么回事,何必和自己较真呢。
耿二柱嗜酒如命,风流成性。但凡村里正经一点儿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对他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村里的女人每每老远看到他,就像是老远就能闻见传出三里地的盛臭豆腐的斑驳大磁碗,视野中惨不忍睹得透着肮脏和破烂不堪。
可是,这并不影响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下三滥的放荡不羁。
招弟,有口难言。她生性懦弱无能,况且都结婚三年了,自己的肚皮还鳖鳖的不争气。
“”咋娶你这么个不下蛋的鸡哩!”
耿二柱每次气喘吁吁的行完夫妻之事,总会恶狠狠地丢下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如影随形,让招弟在男人面前的自尊,越发的低到尘埃里。
况且,自家男人脾气暴躁多疑,稍不如意就恶语相向。
轻声细语,低声下气,言听计从。招弟,无怨无悔地把自己活成了旧社会受气的小媳妇儿的模样。
01
耿二柱有着诸多的小精明,在村里开着一家小型超市。
在有着不到二百住户的小山村里,生意虽然谈不上火爆和兴隆,可是做得也算是风生水起,维持日常生活柴火油盐酱醋茶的日常开销,还是绰绰有余的。
耿二柱内心里也着实把自己当成的老板级的人物。
平日里,他是不下地做农活的。地里的忙割忙种,都是招弟一个人在操持。
耿二柱西装革履,油头粉面,趾高气昂。身上皱巴巴廉价的西服,雕琢上他青铜色脸颊上的一双细眯着的贼溜溜的一双老鼠眼,无时不刻不卓显着他的诸多猥琐和狼狈不堪。
自家男人,就是招弟吃饭的粮票。也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的底气。
自家男人的话,那就是圣旨。
在没有亲眼目睹发生的那夜被她瞟见自家男人的不堪之前,招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招弟姊妹五个。
招弟排行老大。梦弟,盼弟,引弟,来弟。
可叹的是,爹妈在生下来弟后,也没能引来个弟弟。
最后,重男轻女的爹娘,最后以后继无人的沮丧,结束了这辈子望眼欲穿艰难的求子之路。
姊妹多了,依靠一亩三分地从地里刨食的爹和娘,自然给不了孩子优越的生活。
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能嫁个能勉强添饱肚子的男人,已经是着实不错了。
招弟十九岁就出嫁了。她当年的出嫁,担负着爹娘无尽的期望和卸减了生活重担的些许轻松。
她的婚姻生活,过得沉闷而抑郁。徘徊不定一地鸡毛的逆境生存之中,让招弟残喘吁吁,根本无后路可退。
平时,不经自家男人的允许,招弟是不可以回娘家的。
只是在每年年关之时,好面子的男人才陪她回一趟娘家。美名曰是陪她回家看看爹娘。
后来,招弟才懂得了耿二柱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该来的,总要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梦弟长得倩丽清秀,转眼出落成十九岁如花似玉的年纪。
招弟发觉耿二柱看向妹妹的眼神,有着太多歇斯底里的欲望和强烈的占有欲。
招弟躲闪的看着自家男人那双眼,从那双寒气逼人的眼神之中,她读到了“狼性”两个字。
梦弟平日里,是姊妹五个人中,和招弟处得最好的妹妹。尽管招弟每年年关就回娘家一次,可是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姊妹二人的亲密程度。
每年暑假或星期天,懂事的梦弟总会抽时间跑去帮招弟干活。
对于姐夫的劣行,她知道的比自家的爹娘还清楚。
“姐哩!你离了他就不能过活哩!”
“这样的男人,给俺也不要!干脆离了算哩!”
梦弟的性格,真的不同于姐姐招弟的懦弱无能。
招弟今年年关回娘家,惊喜的发觉学护士专业的梦弟谈恋爱了。
花前月下,河畔小桥边,偎依着卿卿我我的谈恋爱的一男一女。
招弟一把拽过梦弟。
“死妮子!敢情是谈对象了哩!”
“谁像你哩!这辈子都拽着一个烂歪脖树哩!亏不亏哩!”
“俺想改变姐的命哩!”
梦弟两眼炯炯有神。
02
“梦弟转眼长成大姑娘哩!”耿二柱皮笑肉不笑,一双贼眼滴溜溜得在她身上打转。
从招弟爹娘家回来后。耿二柱坐在火炕沿边上,“啪嗒!”一声点燃了一根烟。
“让梦弟来咱家帮衬一下超市生意哩!反正她现在还没有正经活哩!”
丝丝缕缕的烟雾,缭绕升腾,笼罩在男人阴晴不定的脸上,忽明忽暗。
招弟心里猛然一“搁登!”
或许,是她多疑了?
招弟回了一趟娘家。
“妹子哩!俺心里咋突突的跳得慌哩!要不别去超市帮忙哩!”
“姐哩!我要帮你跳离苦海哩!咋不去哩?肯定要去哩!俺有护身符哩!”
梦弟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自打小姨子进门之后,耿二柱一改往日的庸懒散漫,手脚不同寻常的变得勤快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了西屋的偏房,还把一床新被褥搬了进去。
时常的,耿二柱会把超市卖得贼贵的小吃往梦弟手里塞。
面对耿二柱对自己的所有示好,梦弟接受的理所应当。
梦弟心里到底咋想得哩!她平日里不是最反感耿二柱吗?
招弟内心里揣摩着自家妹子的心理,咋也想不通!
或许,是梦弟太过单纯?
又或许,是自己往日的生活太过困窘,对突如其来的稍显富足一点的生活,有着太多的喜出望外?
梦弟的眼神里,透着太多的不可捉摸。
招弟把这一切看得云里雾里,要命也理不清头绪。
梦弟变得特别的忙,总是悄悄的跟在耿二柱身后,在他和村里三凤约会时,同时手里还拿着一支笔。
做这一切时,梦弟是淡定从容的,她仿佛还在等着什么最佳的契机。
03
某一晚,天黑云阔。
整个农家小院,笼罩在墨黑天幕的阴影里。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农舍里的灯“啪地!”一下,被耿二柱拉灭。
整个农舍,像是瞬间跌入了沉沉的深渊。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火炕上的招弟猛然间惊觉:
躺在火炕上的耿二柱蹑手蹑脚的起身,轻手轻脚的跳下火炕,摸摸索索,唏唏索索的向西边偏房摸去。
西房的火炕上,睡着梦弟。
招弟看得心惊肉跳,仿若做贼的是她。
她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了,耿二柱的品行,竟然是如此不堪。
她嫁给这种龟孙,真是瞎了自己的眼了!
心,在滴血。
心脏,被一股浓浓的暗流冲进了泥泞之中……
眼泪,止不住得流满了她的脸。
湿辘辘,粘稠稠的,夹杂着鼻涕。
“俺今天和你个龟孙拼了!”
招弟踉踉跄跄的奔向西屋偏房。
招弟气势冲冲的打开西屋偏房的门。
眼前的景象,不禁让她一愣。
地上,跪着一个满脸惊慌低声下气求饶的男人。
是耿二柱。
他的两个肩膀之上,各掐上了一只铁钳子似的,裸漏着缕缕青筋,象征着力量的一双男性的手。
“等你个龟孙儿很久了!”
“姐哩!”梦弟看见了破门而入的招弟。
“这是俺对象哩!”
梦弟语气中透着如释重负后的轻松和欣喜。
“耿二柱!不要脸的狗东西哩!这还有你和三凤通奸的证据哩!”
“咋样!净身出户哩!”
梦弟摇了摇手中的录音笔。
招弟瞬间理解了自家妹子的良苦用心。
梦弟,要让自己彻底看清耿二柱的嘴脸,从此选择新的生活。
招弟想到这里,真真切切,第一次史无前例得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她,要为自己重先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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