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桂子
2022-04-25 19:38
(一)
烟雨迷蒙孝感北站,寒风是出行的伴侣,播报声温暖着颗颗期待着团聚的心房。操着月样乡音的两位大姐大包小包的家味儿在站台弥漫……
列车上人影稀疏,倚窗而坐,窗外的风景随车速变幻着,不变的是永远灰黄的底色——那是冬的风韵,萧瑟中孕育的成熟。
虹桥站到了,因为孩子们忙,决定做的士,出站沿箭头望南出口坐车,出租车井然有序的载上每一个需要的人。我上车出示地址,司机礼貌的告诉我北站口坐车,南站口绕路不划算,有点小感动,为上海的士司机的职业素养。
到达孩子们的住处,半年不见的小孙女长高了更漂亮可人了。从生疏到熟悉也就小会儿,惊喜于小孙女的语言表达能力。刚刚两岁就能完整的表达二十字左右的长句子。
“奶奶,您好!握手!”
“我 表演一个才艺节目……”
“我的宝贝穿着衣服呢。”
“这是等等奶奶送给我的礼物,我喜欢……”
“这是我的秘密……”
唱歌、背诗、面对卡片的图案说国家名(大多数我都说不出,她随口就来)。翘着弯着小粗腿说是跳芭蕾。跳着、跑着、嘻戏着,白来平方的房子溢满着童趣的欢乐。
她的奶奶被俘虏了。
(二)
的士司机的幸福生活
总有一个感觉,的士司机擅交流,刚上车,因着对上海的士司机素养的好感,我有了聊天的兴趣。
“我是半个湖北人!”得知我是湖北人时,那位张姓的师傅话匣子更是如泄洪般滔滔而出??
十几岁就从江苏徐州来沪打工,看上海人流量大九五年在上海开了个小超市。
“那时钱好赚呀,一个月就能净赚一万多。”
“九六年上海买房子送户口,一万块就在市中心买了四十多平米的一室一厅,现在值四百多万呢!”捡到钻石的快乐洋溢在抑制不住的话语中。
七六年出生的他买了房子收获了爱情,娶妻(湖北孝感的一个小镇上的女孩,我的老乡)育有一双儿女,另置一套大房子,小房子出租每月净入六千五百??
“女儿结婚了,女婿年薪五十多万呢……”
“儿子在北京当兵,等他结婚我们老两口就住进小房子,生意早不做了(小生意现在不好做),我开十几年出租了,就是挣个社保??啥都不愁了!”
我偶尔随声附和着,笑着??为他想要见人就告知的幸福而幸福着。
忽然想起儿子的一句话,国家富裕了,大家都好了我们的日子当然也该好了。
上海行(三)
逛超市
儿媳说上海有家很大很有名的超市,美国连锁经营的一一开市客。
天气不好,又兼冬寒,来上海后总待在有暖气的家里,几乎没怎么出门,因开市客而有了出门的动力。
车行路上,窗外细雨轻敲,虽时有堵车,我们的热情不减,半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用了一个多小时,但见车流量越来越集中,开市客到了。
停车,扫码,到处人头晃动,终于踏入超市,孙女稚嫩的惊叫:“好多好多东西!”放眼四望,阔大平面上排排高大的木架,木架上各种各样的东西井然有序的躺在上面打视着拥挤的人流??这是超市?有点颠覆我对超市固有的印象……我们推着硕大的购物车随人流前行……但见各种日常用品应有尽有,不同是大多是大袋包装,(儿子解释说北美人居住稀疏,超市离家较远,习惯一次性采购大量的日用品),我们边挤着人头边选购了一些年节食品。
付款时儿媳忽然想起网友的评语:上开市客必买一只烤全鸡,香喷喷,便宜又美味,又折回去买烤鸡去了。
满载上车,儿媳忽然感慨:“以后不来开市客了,人实在是太多!”我亦随声附和。
晚饭当然有烤鸡,切块入口,外焦里嫩,我们皆呼“美味!” 儿媳不逛开市客的感慨估计不会算数了……
上海行(四)
2月1号,正是农历正月初一,在上海没有串门拜年和聚集打麻将的习俗,孩子们早早做了春节假期出游规划。
上午十点,我们收拾好出门,冬日的天依然清冷,太阳虽挣开层积的云层追寻着城市节日的繁华,但总觉得不够热情。第一站一一龙华寺,儿媳想去烧香,我更是对上海的这座历史最久,规模最大的古刹有着强烈的探寻欲望。我们从嘉定一路向徐汇而行,路途只有一个字堵,终于到了龙华寺路段,车窗外抬眼全是人影,车堵在那儿半天不能移动,更别说找地方停车了。儿子媳妇商量着改天再来。 眼望着高耸的龙华古塔我们遗憾而去,途中安慰儿媳:心到了就行。
中午十二点多,我们觅食恒基旭辉天地(儿媳网上搜寻说是很有特色),一例的红房子,一例的绿植,只是小,似鸽子笼。地下一层我们寻到一新疆人开的小店,简单地填一下肚子。儿子提议去上海老街逛逛(儿子是最知道他老妈的喜好的),坐在车上和儿媳讨论王安忆,讨论她笔下的上海里弄女人,那一刻似乎有着一个着旗袍女子旑旎的向我们走来,与王安忆的文字一样:精致又优雅??最终因为晃动的人影而消弥了寻旧的欲望。
“去豫园吧……”长龙般的队伍同样让我们望而怯步。终究豫园星空梦幻馆给我们打开了一个梦幻般世界,漫游其中仿佛身在星空闪耀的太空,我们瞬间成了仙界探秘者,悄然私语,唯恐惊扰了仙界的梦境,亦恐就此重新把我们打入凡世??
坐定在外滩三号楼西餐厅,灯光迷离轻暗,偶有低低的低低的喁语,有种氤氲的迷惑??抬眼窗外,整个外滩已是灯光的世界,极尽辉煌,极尽奢华??东方明珠,上海中心(亚洲第一高楼)无不在向世人骄傲的诏告上海这个城市的过去的荣耀和现今的荣华!。偶有一两游轮在金光粼粼的江面缓缓的溯游,两岸亦不见多少游兴……此刻的外滩是清幽的,夜上海的喧闹是曾经的??
车行夜的大上海,天空的星辰似乎全部凑热闹似的来到这里,堆积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亦闪烁在大街路途上??
夜上海的曲调似在游弋?上海:你的美应该属于此刻此时的夜吧!
上海行(五)
儿媳提议:“明早我们去南翔老街吃小笼包。”我随即热烈响应,因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南翔小笼包几个字了。年前来上海,的士司机曾热情的推荐过。
早上,窗外又是小雨淅沥,爱睡懒觉的儿子特意起了个早,我们几个几乎忽略了雨中的清寒,为的是百年老店的小笼包。
开车到南翔老街,老街很有古味,大多一层两层的建筑,这在高楼大厦遍布的上海到是独树一帜!冒着雨,踏着青石板我们拐进一个冷清的小巷子,(可能是下雨天冷,整个南翔老街几乎不见人影)步行五十米左右,一幢不起眼的瓦房上挂一不起眼的木匾牌:吾行小笼包(儿媳说这就是网上说的百年老店)我们欣开厚重的布帘子探头进去,正在营业。
厚重布帘子后是一门房,门房较高,大门全木质结构,有镂空的图案,图案手法细腻精致。我暗自揣摩,此房应该是属于原本的大家族吧!迈过门房,就见约二百平米的大厅,木梁架构,较普通房高许多,上有光洁平滑的木板隔成的阁楼。地面清一色的五十公分左右青灰色的方砖地板,进门左手靠墙有一长方形的木质案板(应该是师傅的操作平台,有师傅着白色工作服坐在那里。剩余的空间有序的摆满桌椅,一色的有古味的厚重的木方桌,桌面四下方皆有镂空花纹,桌子四周摆放大多宽条凳,只有靠墙的位置摆有有扶手的椅子,屋内并无其他食客,我们择一靠墙的位置坐下,儿媳点了两笼小笼包(一蟹黄一猪肉的),两碗馄饨。
等待的空闲抬眼四顾,见墙壁上有各种木匾,有装饰性的,也有介绍该店的文字,看文字介绍,我开始泛口水,仿佛可口的小笼包已亲吻着我的味蕾。
馄饨上桌了,两个大碗,分量八成,基于对百年老店的探询,我们开吃之前先眼观,但见个个馄饨皮薄且透亮,肚子圆滚滚的,夹一筷轻咬慢尝,味道与常吃的没多大区别,可口吧……小笼包上来了,皮同样薄而透亮,个头不大很是精致,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溅,烫着舌头,溅上衣服??满口的蟹黄味,可能是我不习惯蟹黄的味道,并不觉得多么美味,儿子儿媳亦说不如无锡的小笼包好吃。
回家的路上,回想着百年老店因什么而传承:是古味是精致吧!亦可能是我们的味蕾上家乡的味道早已根深蒂固而难以再接受其他的味了……
中午儿媳特意做了几个广水菜:饨滑肉,炒香肠,白花菜炒鸡蛋,这才是我们的味道……听说家里下大雪了,我忽然间想飞回故里了。
上海行(六 )
可能是我的魂依然在故里吧,都市的繁华和亲情的温暖,没能让我忘却过客思归的心。终于返程了,家乡的雪,你还在等我吗? 从虹桥站出发,列车一路向西,过昆山南,苏州北,无锡东,常州北,车窗外持续灰蒙蒙的大地像是在等待着春的唤醒,萌发出一丝倦意的我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
随着列车的飞奔,一马平川上开始有了山的影子,远峰近山绵绵相连,山上的松树在北风中摇曳,似乎在挥动着绿色的臂膀向我们致意。
不大会儿就到了合肥,过了合肥不久,恍惚间疑似穿越到了北国,望车窗之外,千里冰封,万里雪覆!我压抑着惊叹的神情,却忍不住想将心中的欢喜找人分享,当朋友提醒我拍下视频和照片时,列车已飞驰而过了。
进入湖北便是麻城,境内几乎一个隧道连一个隧道,在隧道的间隙处发觉雪影渐稀,直至零星点点,估计雪只是匆匆而过,来不及留下痕迹……
我知道,家乡的雪来不及等待归程中的我,在我踏上故乡的土地时,她们已消融而逝,无声的去滋润万物了。
钥匙扭开家门的那一瞬,虽没有等候的灯光,我的心依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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