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走了。
我终于可以去见妈妈了。
在送往重症监护室的路上,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也听不见我爸和奶奶的声音真好。
我牢牢抓住抱着彩虹糖的瓶子,护士小美阿姨扒了好久都没有扒开,就让彩虹糖陪着我吧。
所有的人悲伤之余,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病房里的墙壁上的血迹早已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我就像一朵永不凋零的玫瑰花,永远停留在12岁,让我爸自责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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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急切的声音响起,小美阿姨三步并做两步,轻轻地把我的头侧向一边。
“孙欣,阿姨知道你难受,要不然咱们去ICU呆一晚上吧。”
小美阿姨轻轻安抚着我的肩膀,示意我放轻松,我摇了摇头。
一汪眼泪在打转转,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吐血后的难受,还是因为生活对我而言,实在是太苦了。
我不想再欠孙家的任何一点人情。
小美阿姨把我吐血的单子撤掉,换了块干净的,用纱布给我擦了擦嘴,把一直响的监护仪的警报声关了。
把床头轻轻地摇高一点,把氧气的浓度稍稍调高一点,我的呼吸终于顺畅多了,嗓子里还是一股血腥味。
最后,小美阿姨用毛巾沾沾温水,给我擦了一把脸和头发,毛燥的头发瞬间整齐了很多,我稍稍有了一点精神,清醒多了。
我的手里,始终紧紧攥着那瓶彩虹糖。
小美阿姨轻轻地擦掉我手指甲上的血迹,把糖从一只手递到另一只手,我任由她摆布,她小心翼翼地,仿佛我就像一块值钱的古董,一不小心就会碎了一样。
“孙欣,你想吃就吃,阿姨再给你买。”小美阿姨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因为之前我吃了糖,嘴里黏糊糊的,更是恶心干呕,医生便嘱咐我别再吃糖了。
其实,我知道我的病情,进展得太快了,恐怕随时会挂掉…
“阿姨,我,我能抱抱你吗?”良久,我轻轻冒出来一句,又难为情地看了看自己溅上血迹的病号服,我怕小美阿姨会嫌弃我这个将死之人。
就像奶奶整天骂我是扫把星,是赔钱货,我一直觉得我是不祥之人。
“阿姨,我这里只有20块钱,你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只有这些,阿姨,你别嫌少,……,这是我攒了好久的钱。”
看着阿姨盯着我的脸看,眼圈红红的,我紧张地语无伦次,这钱肯定不够买彩虹糖的钱,别说买件新衣服了,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我的心意。
“可以啊,你的年纪和我孩子差不多大呢,孙欣长得最俊啊,我给你说啊,没有闺女是我的遗憾啊,我就最喜欢闺女了。”
“阿姨知道你的心意,我给你买东西都是因为你很好,我真的喜欢你。”
看出我的难为情,小美阿姨直接拉过一把凳子,轻轻揽过我的肩。
“我想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妈妈?”我在小美阿姨的耳边耳语,用小到只有我和她才能听见的声音。
一时间,我们两个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奔涌而出,我感觉她的身体在颤抖。
“我给你说啊,护士,这个孩子从小就是个扫把星,谁挨着她准没好事…”
奶奶看到我的脸色稍微好点,巴不得让我赶紧挂了。
“闭嘴,阿姨,我看你年龄大了,不好意思说你,你是个人吗?我们医护人员都心疼孙欣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生在你家啊,我要是不穿这身衣服,我都想揍你一顿…”
小美阿姨终于逮着机会了,通红的眼愤怒地瞪着奶奶,恨不得要杀了她一样。
奶奶就是典型的窝里横,被小美阿姨卷了一顿,顿时连个屁都不放了。
“谢谢你…,阿姨。来生,你要是我妈妈该多好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胸脯因用力呼吸起起伏伏。
“别说话了,孙欣,你好好休息就行。等你好了,我带你吃好吃的。”
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小美阿姨故作轻松地说道,她一直在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就像妈妈的手。
一晚上的折腾,我吐了两次鲜血,呼吸越来越费力,此刻精疲力竭,眯着眼睛睡着了。
监护仪的报警声时不时响起,我迷迷糊糊地在做梦,又梦到半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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