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光明区。
同住在一栋楼公寓的同事去年八月离职了,她需要搬家把房子归还给公司。这同事说来也是很有缘分的,她的大闺女和我家闺女同一天生日,小儿子又和我家小闺女一天生日,于是她们四个从小一块儿长大,又双叒叕的来了,大闺女俩一年级同一个班,俩小的同一个幼儿园小班。啊!巨大的缘分啊。
同事离开去了南山上班,就在宝安中心那边租了房子听说是八千多上九千一个月。因为是暑假辞职了,当时招生又在光明的片区,她的娃儿就这么划分好了学校。我问她马上开学了怎么安排孩子上下学呀,她说先这边上学,下个月再转去宝安那边的某个学校,我说都已经注册报道了还能变更学校吗,没有影响吗,她说她已经找好了应该问题不大。想来也是,她曾经在宝安买房又卖了卖了坪山的房子,可能有点什么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的东西。
孩子们中午都在学校用餐,只能开学的时候统一订第三方的配送餐,过了时间就不让订了。我看大多数孩子都订了,她家孩子没有订,我又八卦的问她咋不订呢,不吃可以取消呀,同事说没必要,马上就要去那边上学了,天天取消也麻烦。想想也是哈,忍一忍,中午外出下馆子,一个月马上就过了。
下午在幼儿园接娃,我看孩子的外婆在等待就又聊了下,她说:"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要起来打车过来,地铁都没有开通,冬天天都还没亮又冻死人,不早点又赶不上一年级,到了还要找地方吃早餐,小的起不来都还没有醒,打车到了这里才叫起来,累死人了。"
我惊讶于老人小孩的意志力,"呀,那好累的呀,小孩子好辛苦啊,小的那么小才三岁。那中午怎么办?"
她又略带生气的说:"早上把她们送进去,我又没事干就这里的商场逛一逛,中午把大的接出来餐馆吃饭,吃完也不能马上进入,还要等到一点钟学校才开门进去,午睡也没地方睡啊,就又在商场坐一下,一点以后送进去。下午我又无聊继续逛超市啊,不然怎么办呢,还好这里熟悉下,不然更无聊。"
一个六十多岁的瘦弱老人带着俩幼童每天这么奔波劳累,着实辛苦,我一个年轻人听着就累。于是我又问,"那下午接了小的呢。"
"我现在接了他,再下去接大的,她妈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要上两节课后延时,上完都快六点了,我就带他坐在校门口等一个半小时,他无聊就一起看手机,接到了再一起坐地铁回去,晚上她妈妈下班回来辅导一下作业,又半夜了,睡觉都不够,还好说一个月,下个月就好了。"
"辛苦你了,再坚持一下吧,一个月也很快。"我安慰到。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老人些许无奈。
每天同时间接娃,我见她无聊便会找她聊天,毕竟认识很多年了,很多话说起来好像就不用那么顾及。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一年级老师要给孩子们注册学籍表,老师说一旦注册了就不可以同时报两个学校,不然就无效。我看孩子班上就她家闺女还没有填学籍资料想着是不是那边的学校搞定了,在那边填学籍,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纯属八卦的小心思。一周以后老师宣布全班同学的学籍注册完毕,已经不可变更了,我又寻思着难道没有报名成功吗。
又一个接娃的下午,"阿姨,你们那边的学校搞好了没?"我问道。
"没有,又说要下个月,搞死人了,说疫情不好弄,要我们再等一个月,本来因为疫情就推迟了开学,这越来越严重还不知道哪天是不是又停课了呢。"阿姨说。
"也是啊,疫情这几年都没有正经的上过学,不过已经上学了在中途转学好像很难吧,我倒是还没有听过这种。"我孤陋寡闻了。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她们俩口子说可以,就折腾我们呗,也不好说什么。"老人显得疲惫。
这要是我,我得疯了不行,天天这么折腾,好不容易盼到一个月,又说一个月,不光是出行吃喝的成本,就单纯体力就不行了。于是我也没有问过这个话题了,越问越尴尬。
一个月又过去了,阿姨每天都准时出现接娃。这次是她先开口的,"我们又租房子了,就只租了一个月,今年过年早,估计元旦就要放假了。每次说一个月一个月,这个学期都要结束了,还没有搞好,我们都不想了,先租房子吧,不用那么累。"
我马上附和,"是啊,阿姨,租房就轻松点了,成本也没那么高。"
"对啊,每天好几百块钱,早上打车就六十多块,还要吃饭那些,太花钱了。平时就住这里,周末再去宝安住吧。"阿姨脸上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此后,我们每天都见面聊其他话题,她也显得轻松了很多。随着疫情的开放,陆陆续续都在中招,十二月底我们也中招了,还好学校也提前放假,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年后,各大区都放出消息禁止春季插班,我想同事转学可能又要泡汤了吧。
开学第一周,阿姨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我热情的喊到,"阿姨,又年轻啦。"
阿姨见我也高兴,遇到熟人了,说,"哎呀,我们租的房子一放假就退了,住到宝安去了。"
"呀,那不是很好,一个月短租,刚好学校提前放假,也没有浪费了。"我说。
"我们现在就麻烦了,他又说这个礼拜可以搞好,叫我们不要租房子了,所以我们现在住宾馆,三百块一天呢,中午在接出去吃饭。"阿姨吐槽到。
"啊,住宾馆啊,"我有点不可思议,"那学习怎么办呢?"
"她妈妈每天下了班就坐地铁过来给她们搞学习啊,好累啊,全家都住在宾馆里,好费钱的。"
我再一次深深佩服我的这位同事,牛人啊,"阿姨,又要辛苦你了。今年就先叫她们订餐呗,学校吃总比外面便宜咯,还可以休息一下。"我建议到。
"唉,谁知道她们怎么想的,转了一个学期了还没有转好,钱又花了十几万,说这个礼拜搞好,谁知道真假,万一又搞不好呢,我们要告他了。"阿姨愤愤不平。
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就劝阿姨不要想太多,年轻人会弄好。
开学第二周,我没有见到来接了,小娃的爸爸来接,带着校卡也不知道孩子班级在哪个位置接,也不知道在哪个班。在原地站了半天,我告诉他站在我的后面就行,他才过来,听说是做楼市的,职业比较自由,见过几面,未曾交谈过。
直到现在,都是孩子的爸爸接娃,听大闺女说,她们家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再也不用奔波那么辛苦了,她同学觉得好开心,羡慕她还住在现在的公寓里,她那么想回来住,就不用那么累了。
唉,大人折腾,苦了的还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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